,五成已经是少说了。
冬日的阳光照在白雪之上将雪花映衬成了彩色的光亮,如果这时候蹲下身子去看的话会发现很好看的景色。
只是第一次见才好看,对于自由生长在北地和听雪楼的梁小刀和李休二人来说这就像是路旁的砂砾一般随处可见,没有任何特殊值得驻步的地方。
聪小小和不戒虽然不是常年生活在雪落之地,但是这二十年也看过不少次。
只有棋魔显得有些在意,他端起酒杯走到了门外那些阳光白雪下伫立,片刻后半蹲下身子低头看着那些一片片细小晶莹模样的雪花。
对于在三十六洞中被磨杀了数百年的他来说,这还是出来之后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着这片白雪。
那感觉无法形容,就像是你整日里都在呼吸同样的空气,突然有一天被锁进了一间牢房当中,呼吸的同样是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但当十年后百年后你从牢房当中重新走出来,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你就会抬头看着天,眯眼看着太阳。
然后四处张望,小心翼翼的呼吸着阳光下的空气,然后贪婪地大口呼吸。
这是一个过程,释放人性和心性还有共鸣前后经历的一个过
程。
棋魔现在就在享受这样的过程,他很开心,微微扬起的嘴角在阳光和白雪的映衬下甚至已经让人忘了他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戒微笑注视着棋魔,轻声说道:“在唐国有句话叫浪子回头,形容的是不是就是此般模样?”
梁小刀摇了摇头,道:“他可不是什么浪子,也不懂得回头,只是或许每个邪恶的人心中都有一抹情感存在,只是有人封印了一辈子,有人因为一些事情显露了出来。”
聪小小道:“他永远也不会成为好人,只是会成为和我们站在一头的人。”
和好人站在一起的就一定是好人吗?
显然并非如此。
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就像是虚伪的善良,如果这个人能够隐藏本性假仁假义一辈子,那么他就是一个仁慈的人。
本性如何很重要,但行走在天地之间如何做事同样重要。
门外的棋魔已经站起了身子,并且和一旁的酒客攀谈了起来,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邻家老头儿一般十分和善。
“走吧!”
喝光了壶里的最后一滴酒,李休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放到了桌面上,先前便说过,唐国的货币在荒州之上的一些地方也有流通,比如比较靠近绿海的巴山城,即便是有些人不收唐国银票但也不会拒绝,因为他们可以拿着大唐的银票去唐国在荒州之上驻扎的驿站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修行资源。
这是共赢的事情。
一行人离开了老酒馆,小姑娘目视着李休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舍,心中遗憾自己从今往后或许再也看不到如此好看的男人了。
刘先生还是住在自己的老院子里,周遭无人居住,在他来到院门口站下还未敲门的时候院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李休走了进去,一如上次之时一样,刘先生半弯着腰正在修剪自己的盆栽。
生长的碧绿且茂盛,一眼望去就是满满的生机勃勃。
“世子殿下。”
放下剪刀转身对着李休点了点头,并不浑浊的眼中有着远胜以往的光亮。
李休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所想,然后对着他轻轻地行了一礼,尊敬道:“刘先生。”
“小徒的事情麻烦殿下了。”
鬼老精,人老灵,到了刘先生这个年纪早已经是人老成精,何况他还精通算力,棋道高绝,自然知晓李休来此的原因为何。
李休摇了摇头道:“我与叶修情同手足,他的事我帮忙是应该的。”
刘先生脸上挂着笑容,问道:“世子前来应该是想说服我离开这间小院子前往郾城的吧?”
这是他比较笃定的事情。
但李休却再度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他,认真道:“恰恰相反,我来此是为了劝前辈留在这间院子里,郾城的事情自有我去解决,无需前辈操劳。”
刘先生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两个人的眸子彼此对视着,他看出了李休心中所想。
那是想让他活着。
刘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活了太长时间,自困牢笼太长时间,了无牵挂,临死前总要做件事情,总要为徒弟撑回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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