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半山腰的湖水里,好在他的年纪虽然小,但是修为还不错,已经是入了初境,算是难得的天才,湖水很深却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湿漉漉的身躯从湖水当中爬了出来,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到了徐盈秀的身前,小声道:“徐姐姐,小师叔还是不肯下山。”
徐盈秀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那不重要,看看你自己,每次都要被他给扔下来。”
小道童擦了擦嘴,抬头看着她说道:“我没事,小师叔也不敢打我,大不了我一会儿就去掌门爷爷那里告他的状,实在不行我就当着他的面跳崖,摔死我自己,心疼死他们。”
他攥着小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二五万
徐盈秀失笑道:“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他不会下来,你小师叔身上所背负的东西要比我们想象中的高出很多,我们不能强迫他做任何事情,你也要相信你小师叔始终都在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
小道童听的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又道:“可是徐姐姐你就要走了,他连个告别都不说,真没人情味。”
徐盈秀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山巅之上,缓缓道:“你小师叔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人情味的人,等你以后长大就会明白了。”
武当山的弟子不多,基本都在山顶或者山脚下修行,来到半山腰的并不多,尤其是这两年徐盈秀来了之后那些弟子们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此处的湖水很干净,清澈见底。
天空中缭绕着云雾,两侧四周遍布山林和树木,山腰往左是连接着高与低的青石台阶,这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隔绝着天地间的一切纷争。
哪怕大唐再乱,哪怕天下再乱武当山都能独善其身。
但徐盈秀却不能留在这里,她要离开,一个人的力量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尤其是一名游野修士的力量就更加有限。
但她的生活中不只有王知唯,还有李休。
所以武当山绝对不是终点。
再次抬手揉了揉小道童的脑袋,她的眸子往下流着泪水,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记得告诉你小师叔一声,就说我走了,不过我会回来的,等这次事情结束就回来。”
小道童点了点头,然后拍着胸脯说道:“徐姐姐放心,我一定和那个负心汉说。”
徐盈秀放下了手,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竹牌递了过去:“帮我把这个送给他。”
小道童伸手接过,就像是握着什么重大使命一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徐盈秀再次抬头看了山巅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山下走了过去,小道童的身上依旧是湿漉漉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竹牌,上面刻印着徐盈秀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以及一些其他批注。
小道童看不太懂,挠了挠头转身跳进了湖里伸手掐住一只仙鹤的脖子坐了上去,恶狠狠地说道:“带我上山,否则我就淹死在水里,让小师叔把你们都给烤了泄愤。”
仙鹤发出一声鸣叫背着他飞到了空中朝着山巅飞了上去。
裴子云已经离开,只剩下王知唯仍旧躺在石龟背上一动不动,宽松的道袍遮挡着脸,呼吸均匀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道童从仙鹤背上跳了下来,跑到石龟一侧抬手将小竹牌递了过去开口说道:“徐姐姐已经走了,她临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东西带给你。”
王知唯没有动作,依旧躺在那里。
小道童擦了擦脸上的水,抬脚狠狠地踹了一下石龟,然后转身朝着掌门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仙鹤展翅鸣叫跟着离去。
山巅之上再也没有人,过往的山风吹动着崖上的树木发出了枝叶碰撞的声音,动听,却很安静。
王知唯伸手拿起了那个竹牌,并没有看,而是直接揣进了怀里,他不敢去看,因为他害怕一旦看到了上面的内容自己就会忍不住下山。
石龟的背上很平坦,特很宽敞,躺在上面吹风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区别只在于既然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那就不要去浪费心思去想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武当山是一座很高的山,这座山不入世,但任何地方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武当山的不入世当然也有他们的理由。
有些时候不入世恰恰就是为了这整个人世。
徐盈秀下了山,当今天下如她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她走下了武当山,其他人也走下了各自的宗派或者家族。
南境已经爆发了战斗,听说荒人与阴曹联手一共三十余位五境宗师率领近千名游野修士和数千万的三境及以下修士开始疯狂昼夜不停地攻打着小南桥。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小南桥的护城大阵有了长足的提升,加上这几天里赶到南境支援的宗师共有十位宗师左右,二者合力再加上陈老将军居中调度的话应该能够抵挡一段时间,但也就只是一段时间罢了,因为敌人太多,足有数千万之多,而小南桥上上下下的兵力加起来就只有二百万左右。
如果长安城没有落到叛徒和敌人的手里,有唐皇或者太子的一纸调令就能够抽取唐国内部的大军去支援南境,那样一来纵使敌人再多也无法跨过小南桥。
但现在长安城有变,即使崔崖思有心想要支援却也不能轻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