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难分,想要分出胜负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分得出的。
卫二爷本就是性子冷傲之人,无论是做事还是杀人都是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从前是如此,此刻也是如此。
与他战斗的人乃是雪国排名第五的强者,名叫须乐童,放眼天下也是不弱于圣龙族长的强大存在,但在这时候却显得落尽下风。
“卫楼主,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须乐童被卫二爷一掌震退在空中滑行出很远的距离直到身躯撞塌了一座山峰之后方才停止下来,他擦拭着嘴角溢出的血液,沉声说道。
数日的时间过去,二人彼此都是了颇为严重的伤势,尤其是须乐童自己受的伤更重,除了当初薛红衣入皇宫的那一次之外,他数百年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甚至让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他说话的声音很清晰,也传出去了很远,即便是四周战局当中的其他人都是听到了这句话。
卫二爷自然也听到了,但他却没有理会的意思,闪身上前出现在了须乐童的身前,掌心凝聚风云,风云渲染乾坤,千变莫名。
其变化之道数不胜数,须乐童在周身凝聚出了一个坚固的灵气圆盾,一掌击打在圆盾之上,圆盾生出裂痕,须乐童的身体再度被震飞出去,那刚刚断裂倒塌的山峰顷刻间化作齑粉,就连半点遗留下来的泥土都不曾存在。
须乐童的面色骤然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凝视着远处的卫二爷继续说道:“唐国最大的危机始终在长安城,凭借你们的阵容和实力固然破不开护城大阵但是却能够将长安城包裹的水泄不通,让皇后即便篡位成功也无法离开长安城半步,你们大可先动手退了攻打南境的荒人,退了南雪原之后再行解决长安城的事情岂不是更好?”
“即便是无法进入长安城,事后也大可扶李休继位,将皇后一脉的人彻底困死在长安城内。”
他的声音很急迫,但他的话语很真实,这的确是实话,也是一条解决大唐战乱的方法。
这一次卫二爷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顿住了身体,冷然的目光注视着他,淡漠道:“如果如你所说,那么大唐就不是大唐,长安城是大唐的根,也是唐国的脸面和骄傲,如果任由皇后篡位不顾,置长安城于不顾,即便打退了来犯之敌,取得了胜利那也不是唐人想要的。”
“大唐要胜,就要没有任何耻辱的胜,长安城或许代表不了唐国,但大唐一定不能缺少长安。”
须乐童所言是实话,卫二爷所言同样也是实话,只是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唐皇和太子在长安城,整座唐国七成的命脉都在长安城,如果置京城于不顾,且不说能否赢得了,在场诸位的脸上也挂不住。
最重要的是长安城真的很重要。
归根结底大唐是一个整体,任何地方都是缺一不可得,唐人从不拿别人的性命做交易,他们可以自己慨然赴死,却绝对不会拿整座长安城的性命做赌注。
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后叛国,普通人叛国都要背负一辈子的白眼和骂名,更遑论是一国之母?
堂堂的一国之母却选择了叛国,站在了自家子民的另一头,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
须乐童知晓卫二爷并没有说出全部,于是他继续道:“你们来到了雪国,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也有人去了南雪原,狐这是很愚蠢的举动。”
他现在落入下风,开口说话就是想拖延时间,但即便是抱着拖延时间的想法,此刻他的眼中也是忍不住生出了一抹讥讽。
唐国的确很强,只是可惜过于自傲,力量太过分散,如果将去往南雪原的人也放到此处,或许真的有机会将雪国皇宫覆灭也说不定,又或者是来这里的人全都去往南雪原,那就一定能够将荒人彻底消灭。
他们能够选择拉下任何一方势力为大唐的没落陪葬,却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两个都想杀,两个都想要。
这就是很愚蠢的事情。
卫二爷平静的看着他,目光当中的冷然之色并未有丝毫减少,他没有开口解释,因为这是永远也解释不清的事情,这片大陆很大,无论是哪个地方,哪个种族当中都会有不少骄傲的人存在。
但却绝对没有哪个地方的人会如同唐人一般骄傲。
唐人的骄傲并不是外表的骄傲,而是发自内心,源自灵魂,更像是一种傲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会十分有礼的表达谦逊。
但当面临尊严或者家国的时候,唐人的骄傲会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骄傲,所以他们不肯放弃长安城,不肯坐视妖后祸国。
他们骄傲,所以他们在明知长安城无法破局的情况下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如果大厦将倾,那就让所有的敌人都为此陪葬,人间需要朝阳,同样需要落日,当落日余晖消散的最后一刻,也是星辰开始闪烁凋零的开始。
他们骄傲,所以在明知全力以赴能够解决掉荒人或者雪国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选择这个最有把握的方法,而是将十成把握各自降到了五六成,兵分两路同时去了这两个地方。
他们骄傲,所以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此行成功,那就让普天同庆,普天同悲,如果此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