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场合难免就会发生小摩擦与意外,即便是号称上流人士聚会的晚宴也是一样。
通过年轻男人身上的那片红酒渍,以及旁边那个女孩略显惊慌的表情和只剩下一点酒水的高脚杯,林深时不用多问也能大致猜到事情的发生经过。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诧异的是,年轻男人手里也拿了个空酒杯,并且旁边那个女孩也正在难堪地用手遮挡裙摆上的一大块酒渍。
如果是相互失误的话,年轻男人的酒杯未免空得太彻底了点,尤其是他那副怒气冲冲的瞪眼表情更让林深时意识到对方恐怕不是什么具备绅士风度的人。
除此之外,他家的小秘书又为什么会牵扯其中?这一点也相当耐人寻味。
是故意寻衅挑事?还是真的缺乏教养,仅仅是个意外?亦或两者兼有?
林深时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两眼这名穿着名牌西装、显然也出身不俗的年轻男人,随手先脱下了曺诗京今天特意挑选的西装外套,示意奉伽绮递给那位看起来很无辜的女孩。
“理事!”
没等他开口说话,一道忽然传来的焦急女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林深时和奉伽绮循声看去,全都面露惊讶。
一身与宴会现场格格不入的干练打扮,再配上前不久见面时遗留下来的眼熟印象,不必奉伽绮提醒,林深时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呀,郑秘书!你刚刚去哪里了?”
年轻男人随后说出口的话也验证了林深时的想法,同时他又注意到,在面对郑秘书,年轻男人的脸色和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抱歉,理事,我刚刚去确认了一下后厨的菜谱……”
“呀,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你家老板遭遇了什么样的事吗?”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和奉秘书她们吵架了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男人一脸坦然地摊开双手,任由郑秘书从随身的帆布包掏出纸巾,小心擦拭。
然而当郑秘书注意到林深时他们身边那个女孩同样被红酒泼过的裙子,眉头当即就拧了起来。
她收起纸巾,一脸严肃地转头盯向本来还在微微撇嘴的年轻男人。
“理事!”
年轻男人的神色忽然变得不太自然,脚步甚至往后稍稍退了退,目光瞟向别处,小声说:“哎,干嘛?”
“你别告诉我,那位小姐身上的酒渍是你不小心泼上去的!”
在林深时等人古怪的注目中,刚刚还一副毕恭毕敬模样的郑秘书叉起了腰来,很不高兴地瞪着自家的老板。
年轻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些人的目光,连忙干咳了两声,说:“哎,我这也是……呀,是她先把酒泼到我身上的,真的!”
郑秘书目光幽幽地说:“所以说,你就可以把自己杯子里的酒泼到人家身上去吗?!理事您知不知道您的行为有多过分!”
“啊……咳,知道了……是我错了,行了吧?”
说话间,林深时还观察到,年轻男人悄悄伸出手,扯了扯郑秘书的袖口,神态一时间居然看上去有点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狗。
“行了……请您去向人家道歉!”发了通火后,郑秘书也终于好像意识到现在的场合不太对,重新恢复较为恭敬的姿态,对年轻男人蹙眉地嘱咐了一句。
“什么?让我道歉?呀,错的人又不是……”
“您到底去不去?”
“……是,我知道了。”
一看到郑秘书瞪起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年轻男人立马把到嘴边的抱怨给憋了回去。
在周围不少宾客怪异的眼神中,他一改先前的嚣张态度,不情不愿地来到那个女孩面前,快速地低了下头说:“对不起。”
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冷淡的声音:“请您端正态度!”
年轻男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最后索性咬牙闭上眼,当着众人的面,冲微愣的女孩猛地弯下腰去,嘴里沉声说:“对不起!我刚刚的反应太过激了!我应该向你道歉。”
在突然遭到年轻男人郑重其事的道歉后,女孩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看向了站在她旁边的林深时两人,见林深时冲自己微笑点头,她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没关系……之前确实是我不小心。”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后,林深时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也在这时,一道稍微来迟的典雅身影终于踏入了场中,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曺诗京这话显然不是在问林深时,而是看向了还站在女孩身前的年轻男人。
没想到连曺诗京这位今晚宴会的主人公都被招惹过来,年轻男人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情,抬起手挠了挠额角就叫了一声:“努娜,抱歉……”
努娜?
林深时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这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奉伽绮就突然悄悄凑到他耳边说:“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前段时间恩彩欧尼让我去好好研究一下曺氏的家谱,我正好有看到这人的资料,他就是申敏益!”
听到奉伽绮的提醒后,林深时脑中的信息才和眼前的人对上号。
严格来说,申敏益不是曺氏的人,但他家和曺氏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