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天生具有极强的筑巢能力,夜幕降临之时,茶社已经初具雏形。
五层高的小楼,梧桐为柱竹为墙,凤一特地挑了离醴泉也近的位置,站在楼边便能听见潺潺泉水叮咚流淌的声响,可以说十分雅致了。
龙二憋屈地蹲在门槛上,被谢圣盯着,宛如一个被父母逼着被唐诗的小学生,痛苦又磕巴地念绕口令:“……也不知……提拉鳎目的……喇嘛……抽了别喇叭……哑巴一鳎目,还是别喇叭……哑巴,打了提拉鳎目……喇嘛一喇叭。喇嘛炖鳎目,哑巴嘀嘀哒哒吹喇叭!”
呜呜,可算是完整背出一遍了!龙二的眼睛里顿时涌出激动的泪水,扭头就想找粥吃。
谢圣鼓励道:“不错,再巩固一遍。”
龙二:“……………………”
鸿钧寻至此处,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一向骄傲矜贵的凤族,拿着羽翅削着木板建屋子,时不时往下一瞥,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愉悦;一贯横行霸道的龙族,憋红着脸,滴滴哒哒不知乱说些什么,两眼含泪满脸委屈——这孩子是给馋的。
鸿钧:“……”
要是换另一个人看到这一幕,恐怕就要想了:失心疯了?中巫咒了?这还是龙族、凤族吗?然而鸿钧却只是沉默片刻,对着一旁俨然监工模样的谢圣道:“茶社何意?”
他虽算出自己的机缘在东方,但也只是模模糊糊能推演出大概是这个地方,具体的在哪儿、着落在谁身上,都不清楚。只是看此处气运大盛,甚至还有盘古遗物镇压,可见不凡。他的机缘合该应在此处。
谢圣眼神都亮了:“这位道友好啊!山海茶社全新开张,我们这里提供吃食、饮品,外带逗乐服务。您想来点儿什么?竹实醴泉粥,鱼肉竹米粥,煎鱼,烤鱼,煮鱼,蒸鱼……本店菜肴,均采用经龙族、凤族亲自监工、品评过的上好食材,味道是一等一的好,不好您砸咱们招牌。”
——山海茶社的招牌就是盘古遗物,更有功德气运加身,砸坏算他输。
鸿钧:“……”
此时的鸿钧虽还未与谢圣深交,但通过这短短的一段介绍,就已经略微品出
几分……厚脸皮。
鸿钧早已辟谷,冷淡地收回眼神:“不必。”
谢圣也不强求,总归现在茶社还未完全打理好,不必急这一单生意。
凤一自后门转了进来,同谢圣说:“除了桌椅板凳,我还照你说的造了些卧房,楼下一二层是茶社,三四层可留人住宿。咱们的休憩之处另辟一楼,就在茶社后头。”
谢圣都做好今晚睡桌子的准备了,闻言惊喜:“好得很,辛苦你了,回头我多研究几种你偏好的甜食。”
怎么怎么?龙二的龙脑袋立马就转过来了,一双宽而长、形如牛耳的耳朵警觉一竖。
他背绕口令正背得烦躁呢,肩膀往上都现出原形,脖子抻得老长,拧巴得跟条泥鳅似的,那叫一个不快活:他今晚的第一碗粥还没喝上呢,那扁毛就已经拐得师父答应做新甜食了!
龙二气得一通乱舞,耳朵狂扇,灵机一动,抱起谢圣收拾在桌边、已经不成样的马褂,不安好心地说:“师父,先前您帮我们包扎坏了衣裳。凤族的羽毛可避水火,不如让您大弟子奉献一下,为师父重制一套新衣吧!”
凤一听了这句,竟一点不气,反倒探手进袖,取出两套叠好的衣袍来,色泽是深红色,样式却是马褂的样式,显然是一早就备好的:“我用先前争斗时落下的羽毛、鳞片制了两套,师父房里的被褥也做了几床,都是法力化成的,能用挺久,还可以日日换洗。”
“……”日日换洗这话从凤凰口中说出来,可太有生活气息了。谢圣不禁摸了摸新衣,别说,还挺柔软。谢圣看凤一的眼神更加慈爱了,多好的徒弟!都知道用羽毛给师父做衣服。太感人了。
龙二:“??”
不是,那里头也有他的龙鳞的,怎么就没他半点功劳了,龙二抻长了脖子:“你——”
凤一:“师父,这天凉和天热,用的是不同的褥子。”
龙二:“我——”
凤一:“薄的两床,厚的三床,还有一个小圆枕,师父若是想靠着便垫它。”
龙二:“他——”
凤一:“冬日天寒,师父还可一床铺身下,一床盖身上。”
“你要死呀!”龙二被挡了三回,气得狂吼,“还让不让我说话!?”转过头
就对着谢圣告状,“师父你看他!”
谢圣飘忽地移开眼神:“你把脖子好好收回去行不?怪可怕的。”
都打结了,吓不吓人?在现代看人舞龙舞狮时也没这毛骨悚然的感觉啊,那什么双龙戏珠的可好看了,可能是龙二长得不够美貌吧。
谢圣这么一想,又有点好奇:“诶,那你们龙族到底喜不喜欢戏珠呢?”
龙二:“…………”
凤一淡淡瞥了龙二一眼,似笑非笑,趁着谢圣背过身去,抬手用两指对着眼睛虚抠抠,无声对龙二做口型:眼里要有活儿!
没听师父讲道时候都说了,红云那就是眼里有活儿才被他师父喜爱,还赐宝。这点意图都领会不到么?
鄙夷完后,凤一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