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
现在虞柠觉得,也可能是来自于力气不足。
……电锯好沉啊啊啊啊啊!
飞速直转的马达震得她虎口发麻,剧烈的嗡鸣声从肌肉蔓延到骨骼,她感觉自己简直快被震聋了。而且更吓人的是她还是第一次用电锯,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一旦掌握不好方向或者拿不动的时候失手掉——
虞柠:“……”
这该死的充沛想象力。
要想避免误伤自己的方法只有一个!
她毅然抬头。
那就是在锯到自己之前,先去锯别人!
“虽然我不是电锯杀人狂,”她幽幽地说,“但你可以称呼我为——‘电锯人’。”
皮脸:“?”
毕竟识时务为骏捷,哪怕再智力低下,他也知道成天向别人挥舞的电锯割在自个儿身上是个什么下场。
在虞柠举着电锯向前迈出一步的同一时刻,他也喘着粗气向后倒退,挪动着自己笨重的身躯一步一晃地朝外面逃了出去。
一个逃,一个追,他们全都插翅难飞。
“哇呀呀呀呀呀!”
虞柠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些作品里输出全靠吼了,不喊这一声她实在是拿不起来啊。而皮脸也很配合她的演出,含糊不清地大叫着逃窜。
他慌张得连本来攥在手里的钞票都忘了,洋洋洒洒地乱丢到满地都是。虞柠看着这些纸钞,虽然用它来当诱饵的也是她,但无论是人是鬼,小钱钱都是小钱钱,并不妨碍她看着心痛。
算了,待会儿再回来捡!
对古今中外恐怖片套路烂熟于心的虞柠深谙杀人要补刀,灭口要彻底的道理,她今天非得先解决掉后患再安心舔房不可……等等,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穷凶极恶地闯进谁家杀了主人还抢人家东西的一般路过杀人狂?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终究是头脑所限,皮脸杰德非但没有向外逃窜,还吭哧吭哧地连滚带爬上了台阶。虞柠第一次知道原来反派角色也这么难当,她追过去的时候还得小心地把电锯关了,等爬完楼梯再打开。好在对方是完全没顾上这一开一关的动静,认死理地头也不回往前跑,脚板在不那么结实的木头上砸出哐哐的响声。
“杰德!”方才那个男人被这动静吵得出了房间——虞柠也猜出了这是杰德那与他智商不相上下的二哥,“你他——”
他一声“Fucking”都还有半句含在嘴里,见状不妙就转身跟上了自己弟弟。哥俩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更快一些的自然是体型更轻便行动也更敏捷的哥哥,他抢在前面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后头似乎是工坊,帮着弟弟一头扎了进去。
……她终于知道皮脸他为什么要往二楼跑了。
当拿着备用电锯的皮脸重新出现在门边,他那张层层叠叠缝合的□□都充满了复仇的气势汹汹。
“呃……”看看两边差不多的电
锯和相差甚远的体格,完全不想两败俱伤的虞柠撑起了一个微笑,“咱们再好好打个商量?”
为什么就连这也完全符合动画片那种追着敌人反杀再被敌人同伙追着反反杀的套路啊!
“嗨,小妞,想不到你会自己来这儿,”
皮脸杰德的二哥纽宾斯·索耶也拎出了自己的家伙事——一根看不出原本什么模样的棍子,他舔舔自己的牙龈,那张歪斜的脸上神情说不出的怪诞,“识相的话就乖乖地与虎谋皮。”
他看起来显然在为自己用了个文绉绉的成语而洋洋得意,直到前文字工作者实在忍不住指了出来,“……那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骂你自己?”
傻缺二哥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既然你不识相,”他冷冷地说,“那就敬酒不吃吃罚酒——”
纽宾斯转头不怎么确定地问比自己更傻的弟弟,“这次我用对了吗?”
皮脸:“嗷?”
“用对了用对了。”虞柠热心肠地帮忙回答。
“没问你!”纽宾斯凶巴巴道。
虞柠:“嘤。”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
“等等,我还以为你是外来的……”毫无疑问地患有重度精神分裂的纽宾斯像是才注意到什么似的,他晃荡着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了又兴奋又恐怖的笑容,“哦,也确实是外来的,不过仔细一看,原来你是人类啊。”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伪装的,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人类了,”脏兮兮的窗玻璃透进来的血色月光也显得很朦胧,这让男人的模样更诡异了,他难掩激动地舔舔嘴唇,视线露骨地扫向了虞柠袖口下的胳膊,“肉质瞧着也很不错,这可真是唔嗷嗷嗷嗷——”
“哗啦”一声巨响,还待在走廊上的杰德和虞柠同时吓了一跳。
玻璃碎片以肉眼快能看清的速度在空中飞散,凭空出现的身影是以一记飞踢踹破了窗户,他双手紧紧把着墙沿,力量不加收敛地波及到了正好端端站在那的纽宾斯——或者说不止是波及。
这一脚的力道实在太大,纽宾斯连着趔趄出好几米,半个身子扑在走廊对面的那扇窗户上。被虫蛀空的窗框本就脆弱,经年累月日照月晒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