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个由他负责的楼盘,都多多少少出现过事故。尤其是在一开始协调拆迁补偿这里,已经过去十年,他甚至还拖欠着不少家庭的拆迁款没有偿还,然后钻法律空子,坚持是对方违规,不止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冬天,零下二十多度,我和我母亲被人从家里强行赶出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整整一宿,我妈被活活冻死在大街上!我那时候连给她买墓地的钱都没有。”
“我老公也是。我老公不同意拆迁,不愿意搬走,就被他们弄折了腿,现在还瘫痪在床上。”
“他盖得小区有问题,我儿子就是因为小区设施不完全,掉下湖里淹死了。”
一桩桩,一件件,过去被死死压住的冤案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而那些因为冤屈而不能安眠的冤魂,也终于能够开始他们的复仇。
可即便如此,有罪之人认罪伏法,但他们留下的烂摊子却久久不能解决。而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家庭,想要得到赔偿,也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就好比还没卖出去的众户公寓。
案发之后,住总那头派了专业人士过来检查。再加上有那些受害民工通过陆槐的手递交上去的证据,最终得出结论,众户公寓的九层大楼因为承重原因,所以不能被人居住,但是可以建立会展中心之类的地方。
前提是需要限制每日人流量。
因此,这栋楼的确不需要推倒重建,可却也结结实实的成为了烂尾楼,只能等案子结束后,被其他人接手。
然而说到底,这种烂摊子,即便被法院拿出来拍卖,也不会有傻子愿意碰这种烫手山芋。
“这可怎么办啊!”容倦的中介所里,几个民工厉鬼全都急的团团转。
的确那老总认罪之后,国家会查收他的全部财产,并且逐一给受害者家庭补偿。
可偏偏这人刚刚掏出一大半身家买了块地,现在转卖,也不会转出太多的钱。剩下的,平分到各家,也分不到多少补偿。
人命,自古就是这么轻贱。
“我家我一没,全家老小,就全都靠我媳妇一个人了。”最大的那个民工大哥抱着头蹲在墙角,他眼睛通红,却没有一丝水气。
变成鬼以后,他便再也没有眼泪了,即便苦到了极点。
而其他厉鬼也一样,沉默着窝在角落里。
之前借着容倦的法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回家去看了看,可看还不如不看。
一个家里,顶梁柱倒了以后,即便再勉力支撑,也依然是支离破碎。
毕竟,有哪个妻子不想念丈夫?有哪个母亲不想念儿子?又有哪个儿女不想念父亲?
时间并不能让伤痛消失,只会将原本团成一团的绝望,抻得又细又长。即便彼此之间有再多的牵绊和舍不得,最终都归结成了冰凉的四个大字——人鬼殊途。
陆槐从外面回来,看见他们的样子也十分担心。再听说这里面的事儿,也跟着叹息不已。
“哎!要是赶紧有人接手这个烂摊子就好了。”陆槐也是惆怅。他Q醋.溜.儿.文.学.发.最.-快Q之前回家一趟,就是和哥哥商量看看能不能帮忙。
可陆家不是慈善协会,救助也要量力而行,总不能把自己家也一起折腾进去。
于是最后陆槐只能无功而返。现在再看这帮民工大哥们发愁,他心里就更难受了。
忍不住询问容倦,“我说容哥,你就没有什么好法子能解决吗?”
容倦翻看着陆槐递过来的资料,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对他说,“我有法子,你有钱吗?”
“有!”陆槐咬咬牙,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支付宝。
容倦眨眨眼,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那小哥哥买楼吧!和我合作,烂尾楼盘只要三十万,保你终身风水维护,让你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边说着,容倦边顺手把自己手机拿去充电。
充电器插进去的瞬间,手机发出奶声奶气的提示音,“倦倦加油~今天也是努力挣小钱钱,为甲方爸爸好好服务的一天鸭!”
陆槐听着,只觉得自己额头突突直跳。
而容倦身后,数名民工厉鬼也听懂了容倦的意思,也不知道从哪里翻腾出来一个破纸箱,齐刷刷的蹲在里面,头顶求包养,眼巴巴的看着陆槐。
买楼送厉鬼,买下我们你就是我们永远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