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到点写了。
带着12圆高薪回到家,黎觉予连睡觉时都带着难以压抑的笑容,甚至进入到幻境中,独自在昏暗书房打扫时,她都不忘谋划新家住址。
——是搬到合井好,还是狠狠心直接搬到东京桥边上呢?
黎觉予心不在焉地工作着,都快把扫帚打出花来了。
忽然,门外一道男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觉予。”
黎觉予敏捷地将笑容全数藏好,应声回望过去,见是工具人少爷后才放松了片刻,问:“少爷,今天不是周末呀,你怎么从学校回来了。”
“有点东西想要交予给你。”
将司带着一身冬夜露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来。
这里是物部家的书房,也就是黎觉予所编造的,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出于书籍防潮的目的,物部家的书房一天到晚都是如春的温度,窗户和电灯也少的可怜。
由于刚刚只有黎觉予一个人独处,所以她懒得开灯,现在得靠窗外后院灯光,才能勉强看清将司少爷的轮廓和书架模样。
她正准备去开灯,却被少爷一把拉住,“不用开灯。”
“我是悄悄回来的,不能被发现。”
先前在琴房,少爷夫人的交谈中,黎觉予已经知道这段时间的物部将司,日日往返东京大阪的事情,也知道他那么辛苦都是为了照顾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能坚持下来,数十次不厌其烦地驱车往返。
对方这中过分认真的举动,让黎觉予心生警惕。她不动声色地劝说道:“其实少爷不用如此辛苦,放假后再见面也可以,不是吗?”
“我只是担心你。”
将司说得倒轻松,如果忽略他那昏暗灯光都无法遮挡的通红眼球可能黎觉予真的信了。
两人站在书架边上,当着一堆封面印有文人圣贤画像的书,四目相对。
将司将手中的大盒子打开,拿出德国制作的便携式留声机,还有数张歌剧、音乐剧唱片,递给黎觉予说:“这是我准备的礼物,我翻阅了很多类似书籍,男女之间要有些定情信物,彼此的感情才能成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黎觉予小小声惊呼一声。
不怪她这么激动,而是她之所以一直纠结要住在合井,还是住东京桥,就是因为想要留一些钱,用来购置留声机和唱片。
而将司居然如此心有灵犀,送了相应礼物。
虽然只是在幻境中,却也算送到女生心坎上了。
“你喜欢就好。”
将司的表情看起来比收礼物的人还开心。
他像背书一样,一字一句地告白说:“所谓爱情,不就是倾尽全力地支持对方的梦想,保护对方无忧的生活吗?”
好像是为了应征物部将司这句话。
——窗外,怒鼻嚣张的马儿发出嘶嘶吼声,驮着被驱赶出物部家的女仆总管,还有她的行李物件往屋外走。
黎觉予看着马车上渐行渐远的泪人,心中止不住的得意。
虽然她不知道将司是从哪本书里学来的恋爱,但不得不说,他的所作所为还有送的礼物,都十分合乎她的心意。
“谢谢你,将司。”黎觉予发自心底地笑。
然而,这个令人欢喜的情侣送礼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忽然,物部将司话锋一转,小声问道:“那现在的我,跟失忆前的模样像吗?”
黎觉予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什么?”
像吗?她不知道。黎觉予完全不知道失忆前的将司是怎么样的,或者说,她在做人设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失忆前的将司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专注于帝大和学业,不会花心思在恋爱身上的模样吧。
意识到这点的黎觉予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脑海中的高兴迅速被理智压制,怔怔地看着对面的清朗少年,一言不发。
可是将司没有发现黎觉予的异样,还在说:“我真希望我快点恢复记忆,这样我们之间的回忆就完整了,你也不用因为我记忆缺失而伤心。”
“现在也挺好的。”
黎觉予感觉自己的声音飘渺,像一出毫无信仰支撑的祷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物部将司的表情很怪异,像是郁塞着别样的情绪,一中说不出来的矛盾感。
“你怎么了?”她问。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交谈喧杂声倏然增大,而且听声音,似乎是物部老爷和他那些商界伙伴,打算过来书房说些什么生意事。
将司最先反应过来,拉着木然的黎觉予,毫不犹豫地往屏风后面走。
这是两人第二次呆在屏风后面了。
只不过和第一次情景大不相同,将司一改初次见面时的拘谨,没有和黎觉予并肩站立,而是面对面地,用对视的坦率姿态,藏在屏风后面。
“你怎么了?”将司用同样的问题反问她。
将司那黢黑毫无**的眼神灼伤了黎觉予,让她不敢与之对视,也不敢说话。
屏风外,一无所知的物部老爷和几位同伴,正在高声谈论着当下的股票时局,还有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