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这么做。
松田阵平只回答,那不是伤疤,没有揭不揭开的说法。
他知道诸伏景光为什么而来,所以没有再说一句废话,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将那日自己的所见所闻重述了一遍。
因为记得很清楚,三年间近乎每日每夜都会想起,所以他描述得相当详细,还包括了他当时没注意到,事后才想起来的细节。
譬如那个人在吊舱前把他推开,在他胸前停顿过一瞬的手,隔着厚重的防护服,仍能感觉到些微的颤页料。
"那家伙——_"
".…那个笨蛋,演得还真不错。"
"明明是个胆小鬼。"
隔了这么久,松田阵平才一点一点看清笨蛋真实的模样,实在是晚了太多太多,他也没有愤怒地从地面爬起,将笨蛋拽下来,换作自己潇洒踏入吊舱的机会了。
诸伏景光的视线垂下,在自己转交过去的那副墨镜上停留了许久,镜架上经受日晒风吹的磨痕越多,他越不知道该对松田阵平说什么。
劝慰?劝他放下还是释然?诸伏景光自己都没能放下,怎么好意思劝别人。
所幸松田阵平也不需要他多说,两人端起小小的酒杯,碰出声响,再喝下一杯比平时更呛人的酒。
放下杯盏,松田阵平径直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界面显示的是停在了三年前的那条短信∶"我当时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应该没有漏掉的,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这个,你也可以看看。"
短信内容没什么特别。
第一句话是第二枚炸弹的地点,后面格式端正严谨、宛如药品说明书的字段,说的却是跟严肃完全不挨边的内容。
只有几句话,诸伏景光看得却很慢,仿若每一个字都珍贵如金,需要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可惜,再怎么放慢速度,也有全部看完的那—刻。
……好吧。"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们每个人收到的礼物,都比我的贵……哦不对,零才是最惨的,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点。"
松田阵平∶"?"
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去了,他这个要"随缘"才能拿到的礼物,到底哪里好了?
"阵平,告诉你一件可能不太合适……算了,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我个人痛苦。"
松田阵平皱眉,不觉得还能有什么痛得到他的事情∶"你直说就行了。"
"千穆毕业以后,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璃“
"他和他的新朋友,一个月就达成了同吃同住、互帮互助的友谊成就,比我们当初五个捆一块儿,也就不多不少快了半年吧。"
”
"他送他新朋友的礼物,以我不怎么精准的眼光来看,至少也能值个几百万美金吧。哦,他们还不只是朋友,一个月就是好兄弟了呢。"
"......"
诸伏景光的目的达到了。
独自承担一份痛苦,痛彻心扉也没救,只要把痛苦分摊出去,让朋友们一起心态崩塌,他自己就好受多...
哦对了,他这么做绝无私心主要是为了快将自己逼得抑郁的友人松田警官着想——没看到阵平分摊完他的痛苦后,满身压抑的黑云顿时散了大半,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吗?
"....准。"
松田阵平额角青筋凸起,面上却皮笑肉不笑,完全还原了年轻时的风采∶"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源千穆遇上的什么好.兄·弟,有机会,也介绍我认识·认识?"
"咳.…有机会一定。"
"一定·啊。"
"要是心头不舒坦,也跟研二和班长说说。"
诸伏景光热心分享传递痛苦的经验,当即得到了松田阵平的肯定答复。
打量着恢复八成活力的友人,诸伏景光欣慰地笑了,只在心中遥遥向赤井君道了声抱歉——反正赤井君跟阵平他们碰面的概率极小,嗯,肯定是碰不上的,影响不大。
"跟你聊了聊,我也轻松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下次见面.…."
正把手机还给松田阵平,诸伏景光突然一顿,猛然又把手机拿过来,重新找到那条珍重保存了三年的短讯。
"喂景,你小心点,别给我乱点误删了。"
"等一下阵平——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他在电话里告诉你的是,要等到倒计时最后三秒,才会显示出第二枚炸弹的地点?"
"没错,就是最后三秒。"松田阵平怎么可能记错。
"."
诸伏景光没有立即为他解惑,可松田阵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