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暖意。
午夜,车厢内疲倦的乘客应当都睡了,saander隔着颤动的隔板感知到,里面十分安静,没有人在过道间走动。
虽然暴露在刺骨的风雪中,但有微弱的魔法加持,他并不觉得寒冷。
如若只是逃生,就停留在车顶搭乘一段无人知晓的顺风车,到了合适时间再悄然离开,才是杀手最好的选择。
只是,盖住头顶的覆雪兜帽忽被吹开,露出了一双赤红滴血的眼睛,好似生长在火山岩浆中的某种奇幻生物。
非人感强烈的红眼向下看,仿佛无比顺畅地透过车盖,径直看到了内部的清晰画面。
——极其强烈的吸引力。
saander的眼神迟疑又有本能的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试图拉扯他深入其中,与时刻警觉杜绝危险的理智产生了对抗。
下面有什么?为什么会勾起他全身发麻、每个毛孔都在舒张的渴望?
saander想起了上一次的占卜结果。
他渴望的收获。
假设指的不是顺利脱身的希望,他所渴望的,还会是——什么?
脑中几乎瞬间出现了一个过于鲜明的猜测。
“……”
saander险些按捺不住心头泛滥的火热,立即冲进车厢开始寻找。
然而,他竟然忍住了。
已经有了sider被引到陷阱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的珍肴太像诱饵……
若这样想,一路上无人追逐他的原因,也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并不需要追赶他,对方就在特定之处等待,笃信他不管如何躲避绕圈,最后总会自己找上来,自投罗网。
……可是,怎么可能?!
他非常确定,无人注视到他逃离后的一举一动,既然寻不到他的踪迹,又如何能判断出他最终会去哪里?
更何况他决定目的地的方式是占卜,结果如何皆凭命运决断,连他自己也无法预判。难道要说,对方的手段通天,不仅知晓他会借用占卜脱困,还在他得到指引前,更早地看到了未来的结果——
“不……不可能!”
真正地看清“未来”,占卜能力最强大的巫师也做不到!
saander绝不相信如此荒谬的猜测,可他的本能却像是预料到了什么。
他从落到火车车顶,俯身牢牢攀附起,就没有除了思考外的多余动作,列车仍不变地向前驶动,车厢内照样温暖宁静,雪夜下的山林也是静谧而安稳,映入眼中的所有意象都写着“安全”二字。
可即便如此,他浑身忽然泛冷,魔法似在此刻蓦然失效,将他整个人暴露在浸骨的低温中。
saander第一反应便是远离列车,逃往另一个方向。
开放的空间不见任何阻拦,他要逃绝对逃得掉,设下这个局的对方甚至未准备防范他逃走的措施。
那双眼睛的主人,仿佛只是从容地俯视他。
不可能摆脱眼睛的注视,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摆在棋盘之上,而那人,就是棋盘的主人?
摸不着看不见,唯独能感受到强烈得刺眼的“傲慢”,令saander莫名窒息了一瞬。
他的恼怒或是愤恨,似乎都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对方根本不在乎他进不进陷阱……
不,不不不,堂堂正正摆出来的“陷阱”不能叫做陷阱,更像对方所说的,这只是一个“游戏”。
——游戏没有奖励,只能为自己的命而拼搏。不过,因为今晚心情很好,破例送给幸运玩家一个自主选择的权利哦。
——要毫不犹豫地逃走吗?还是要为美味的诱饵加上自己的性命,贪婪地拼上一把呢?
——命运的分支就在这里,任君挑选。
saander仿佛听到了讲解游戏规则的温润嗓音。
居高临下、肆意将人视作棋子的傲慢,此人毫无疑问激怒了他!
没人会喜欢遭受操控,何况这个所谓的“游戏”的恶意,直白到近乎刻到他脸上。
“…………”
冰冷彻骨的沉默后。
saander的选择做完了,当然,不是逃走。
一层暗红的薄光覆盖在身躯表面,兜帽逆着风重新扣紧,saander使用打破科学的力量脱离车顶,缓慢飘落到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
列车共有十几节车厢,乘客的数量未知,但没关系,他就从最后一节开始,一个个排除,把侮辱他的傲慢凡人——还有一定在这里的潘多拉,找出来。
被大幅削弱的saander,明知“游戏”地点就在列车之中,流逝大半的自信却回到了他心中。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
他狠下心,用掉了身上最后一点占卜材料,加以随身携带至今还未用过的心头血,就地进行了史无前例的最完美的占卜预测。
结果自然也非常完美。
清晰不少的预言告诉他,他的能力,会在今夜得到翻天覆地式的进化,强大到宛若神明的境界。
这个结果便是莫大的鼓舞,一夜间的巨变,只能是潘多拉的功劳。
——他战胜了浅薄自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