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暂时被丢在了身后。
“感受到你认真的态度了,这一身打扮挺不错。”红发男人语气轻松,堂而皇之地打量他,“嗯,细节也很完美,只有一点……你的领结歪了哦。”
他伸手伸得十分自然,似是真心要为他调整领结的位置。
摒除心中所想,降谷零面上的神色丝毫不变,反而从容站正了些,任由江崎源的手指碰到自己的领结,对方没有停顿,就将丝带的长度微调,再将整个领结往左轻转。
两个身高持平的男人面对着面,挨得还这么近,无需抬眼就能瞥见对方的脸。
“谢了,江崎先生。”降谷零说着客气的话,强势逼人的锋芒却显露出来,他抓住江崎源的一只手,用要把手腕折断的力道,“你的领带也打歪了,我帮你调一调,不用谢。”
只抓了一下就松开手,降谷零不等江崎源开口,就自顾自将对方的领带扯出来,两下解开,只留最后一个浅套在男人脖间的结。
将男人碍事的发辫扒到背后,他攥着领带的两端,只要两手同时用力,这个结就会瞬间收紧,勒断眼前这个还神色平静的男人的呼吸。
领带果然开始一点一点收紧,可供呼吸的范围逐渐缩小。
代表窒息的压抑似随着金发男人冰冷的眼,缠绕上那白皙的颈项。
“……”
江崎源淡红的睫毛未颤,近在咫尺的赤瞳清澈,唇角微勾的弧度更是有恃无恐。
他甚至在仅剩寥寥的安全空间中抬了抬下巴,喉结仿若无意地轻蹭了一下似要紧拥上来的领带:“重打需要这么久吗?”
被猩红双眼锁定的降谷零不会动手,也不敢动手。
于是,目前确实不会的降谷零也笑了。
如果这就是江崎先生自愿承担后果,一定要给他的“纵容”,那他为什么要拒绝?自是欣然领受。
“啊,抱歉,我突然想起原来我不会打领结,江崎先生还是自己来吧。”
“撒谎撒得毫无诚意,行,我假装信了。”
“邀请函上写明的到场时间是今晚七点,我们还有半个小时。”
降谷零完全不像尴尬的样子,仿若前一个话题压根未出现过,他径自回身,如彬彬有礼的侍者那般,主动为男人拉开车门。
“请吧,江崎先生。”
当降谷零这么说时,他心里想的是如何扯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将之套死在那一段光洁的脖颈上。
“实在是受宠若惊呢。”
当江崎源,也是源千穆这么回时,他心里想的是某人以为是错解的那些东西,无奈和纵容倒没多少,主要是气极反笑,想瞧一瞧降谷零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儿。
虽然真相跟降谷警官脑补的不能说完全相似,只能是毫无关系,但两个同样傲慢自我的男人撞到一起,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是必然的结局。
他们都知道对方想干什么——降谷零还是算了吧,先让这个笨蛋在只有一个人的道路上再飞驰一阵。
今晚的剧本,针对死脑筋降谷警官只算是目的之一,千穆这么嫌麻烦的人,突然闲着没事去参加什么宴会,当然是奔着一举三得去的。
铺垫了这么久的大戏,终于到开场的时候了。
千穆无视了降谷零替他打开的车门,自己走到另一边,拉开门,安然坐到驾驶座的正后方。
被打脸的降谷零不可见地微顿,对方直奔那个位置的习惯,又让他想起了……
当然,这点小把戏,还不足以让他再动摇。
他没事人似的把车门关上,自己回到驾驶位,状似兢兢业业当起了陪同助手兼司机。
路程之中,降谷零一言不发,坐在他后面的男人全程闭目养神,同样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沉默持续到下车前的最后几秒。
“我再问你一遍。”
红发男人突然开口:“你确定还要继续往前么?”
降谷零莫名从这个问句中捕获到奇怪的……似是不符逻辑的一丝突兀。
可此时的他不明原因,以为这又是江崎源让人捉摸不透的反复无常,直接中带着讽刺:“当然,我想我没有反悔的机会。”
何况他撞到头破血流也不可能反悔。
男人像是没听到这句话,淡淡道:“那就做好准备吧,会场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带着不友好的意图。”
“哦,并不意外。”
即将看到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敌人——江崎源大概是这个意思。
降谷零觉得好笑,特意提醒他这一点,纯属多此一举。光是江崎源在这里,四周就少不了黑衣组织的眼睛,里面是陷阱他也不会奇怪。
江崎源不再说话,降谷零将车停在了酒店正门口。
这座辉煌亮堂的豪华酒店,是这次宴会举办方之一的私产,平时不对普通客人开放,只用作内部聚会和不时的宴请贵客。
这个主办方是个豪门世家,在外尤其低调,但其家族名下的医药企业,却是江崎源声名鹊起前的国内最大医药集团,在世界范围内均有影响。
实际上,如果降谷零没有为了这场晚宴细查,他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乌丸集团背后,还有那个家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