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穆,两个月没有收到你的联络,你的处境是否安全?是否需要支援?我在距离你的研究所最近的安全屋待命,有任何紧急情况务必联系我,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到。对了,想起你似乎对甜食有点兴趣,这是我练习半个月后总算觉得满意的成果,虽然做出来不吃很浪费,只能由我自己解决掉,但我还是想先与你分享……
昨天下午抵达信箱的邮件,直到今天清晨才变成已读,很难说与这异常繁琐唠叨、毫无秘密联络严肃性的内容有没有直接联系。
源千穆的后脑勺还没离开枕头,勉强用一分钟看完了几乎撞开框架热情溢出的密密麻麻文字,屏幕的微光打在说不出是麻木还是单纯习惯了的脸上,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将胳膊垂下来,盖在眼前片刻,再挪开,赤瞳里那点浑噩的暗色便不见了。
把手机丢到一边,他按时起床,洗漱,在紧密包裹住身体的厚毛衣外披上熟悉的白大褂,抬手把过长没修剪的红发从衣领底下撩出来,新的一天的前置准备至此就绪。
离开房间前,今天额外多了一个步骤源千穆想起了自己孤独凄苦倒在床边的手机,顺带也想起了自己好像还是个卧底,于是,时隔两个月,终于回复了超长待机的联络员两句。
除了会被某人用美食图片影响心情外,我一切都好。不过诸伏警官,我知道你很敬业,但整天待在安全屋里待命还是太夸张了吧,你真的不会发胖么?
字面意义是在关心友人的体型保养,源千穆的本意是想暗示诸伏景光别他妈家里蹲了,赶紧出门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他两年前属于气晕头了,才想出了用降谷零来威胁诸伏景光的昏招,气出到一半立马醒悟这样做相当不妥,把人关废了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债主血亏,于是临时改成让诸伏景光给自己当联络员,指望这家伙时刻铭记自己是个公安,能在伟光正的信念加成下支棱起来,别成天自杀自杀自杀。
源千穆却万万没想到,他着实高估、不,低估了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刚潜入组织两个月就“暴露”了卧底身份,被揭穿时丝毫不乱,屈从于黑恶势力的恐吓竟也沉得住气,往安全屋一蹲就是两年。
这两年中,他显然是担心黑衣组织的爪牙通过自己侵蚀进警视厅,宁死不往外挪动,拒绝执行公安部下达的额外任务,整天除了待命就是泡在厨房做饭,做完了拍一张照,随例行联络(骚扰)邮件附上。
抛开自愿失去自由,牺牲自己坚守正义这一点,诸伏警官的小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滋润。
幕后黑手看了都无语了,从而对主角团的难搞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也好,有着钢铁般坚强决心的男人身陷“困境”,只能叫做负重前行,绝不允许自己产生松懈之心,那么,就不用担心一个大有前程的公安警察真被黑恶势力头子养废了。
源千穆用手指理了理鬓角边有些翘起的头发,开门走进穿过窗户投落到走廊的阳光中,想着诸伏景光会在几分钟后回复他,结果等到他慢吞吞下了楼,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唔?”
源千穆略感意外,参考过去的经验和对方的手速,诸伏警官应该会立即噼里啪啦发来一段长篇大论,总用时不超过三分钟才对,这会儿居然安静了?
来到餐厅,他单手拉开椅子坐下,另一只手正好把手机搁在面前,重新点进邮箱前后翻一翻。
没有新邮件。不知为何,若有所思的视线仿佛穿越千里,窥见了一团栖息在角落黯然萎靡的阴影。
“……”
“总不至于真胖了,吧?”
理智觉得不可能,个人感情表示赞同,但就是莫名有些想笑。
黑发男人从厨房内探出头,远远看到的便是克托尔顾问一如往常的清瘦侧脸,只有一点稍有不同红发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右手捏成拳,拳心掩住苍白之中隐现青色的嘴唇。
唇角的弧度被遮挡,他的眼里什么都没看,赤红瞳孔失去聚焦,自然漏不出外人能参透的端倪——不过,赤井秀一能清晰地感觉到克托尔在笑,并且心情很好。
实验有新进展了?
悄然用锅铲敲打掌心的男人琢磨了一秒,断然否决。
身为被排除在研究项目之外的生活助理,他判断实验进度的依据,就是看雪莉早上会不会出现。
如果进展顺利,小实验狂魔会打鸡血般泡在实验室通宵奋斗,被大研究狂魔和无辜助理撬门拖出来几次,就趁夜溜出去几次,屡败屡战,誓与实验室共存亡。
然而这几天,雪莉老老实实屈从于克托尔的高压统治,凌晨十二点实验室锁门,清早六点起床,在习惯早起与食材奋斗的莱伊眼前晃一晃,随后才能精神亢奋地直奔地下研究所大门。
稍纵即逝的喜悦与实验无关,还能因为什么,赤井秀一就猜不到了,毕竟他确实跟阿方索·克托尔不熟。
这个似是刻意被遗忘的研究所,一共只有三个人,赤井秀一最了解的是雪莉。实龄十一岁半的天才科学家,本名宫野志保,赤井秀一最小的表妹。
对,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亲戚,彼此也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妹。虽然血缘关系放在一窝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