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组织的所有成员,一下子都呆滞住了。
显然,任何一个人都万万没想到,这个秽蛇竟然一股脑地说出了这么一大堆话来。
原本是要回答‘正与邪’的问题,但是随着他的讲述,娓娓道来到铿锵有力,甚至满是不甘与愤怒,委屈与心痛。
当然,还有复仇时的舒爽,以及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全部一览无遗地表达了出来。
站在最近距离的金毛狮王,站在后面的祖奶奶,以及所有的天选成员们,都惊呆了。
没想到秽蛇会说这么多,没想到他的经历如此的坎坷与心痛。
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
毕竟,这里除了秽蛇的每个人,其实都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他的经历,无法彻底了解那种仇恨与复仇时的快感,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是,莫名地,竟然所有人都觉得,秽蛇这么做是对的。
‘惩罚坏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坏。’——这是自古以来的唯一办法。
从古至今,随着法制系统的完善,有了监狱和牢房,有了杖行和枪毙,但是归根结底,不还是用‘更坏’的办法,来对付这些坏人吗?
只不过,官府们把‘监狱牢房,杖行枪毙’,当成了一种堂而皇之的手段,放在了阳光之下,令所有人拥护。
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在管理不到位的角落,人性的恶却一如既往地释放在每一个角落里。
即使是阳光,也有被遮住所以阴暗的地方。
即使是温暖的春风,也有吹拂不到的地方。
即使维护世界公正的那帮人,再怎么努力,也无可避免这个世界又‘不公正’的存在。
何况,‘正’与‘邪’,‘该’与‘不该’,又是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站在李苦的角度,站在李苦妈妈的角度,当然想把这些欺凌的人千刀万剐。
可是,站在客观的角度,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他们所犯的错,却又不足以面临如此疯狂的惩罚。
感同身受,是从来不存在的。
上溯到古代,多少帝王将相,多少族长领袖,都是因为一时意气,或者一己私欲,而导致兵变战斗。
这有什么对错?有什么正邪?
金毛狮王听到秽蛇的质疑,一时之间沉默了起来。
尽管他仍然可以冠冕堂皇地,以一个‘上帝视角’的态度,来陈述‘正’与‘邪’的对立……但是面对秽蛇提出的这个问题,却无从回答。
当初,他来到天选之前的那个晚上,杀了所有欺凌过他的人。
手段之残忍,画面之恐怖,根本是常人难以接受的。
就连常年征战四方,见惯了杀戮的金毛狮王,都陡然心惊。
上面要追究秽蛇……不,李苦的责任,而金毛狮王却用尽一切办法,聚集各种资源,为秽蛇开脱。
而唯一的理由,就是:秽蛇作为异能者的潜力,可能是难以想象的,甚至在自己之上。
若是能好好培养,很可能为接下来灵气猖獗,各国群雄并起的局面,带来出乎意料的帮助,甚至成为主力大将,进而维护世界和平……
但是,没想到。
秽蛇走了一条,与狮王完全不同的路。
“在我看来,你杀死他们,是错的,是邪恶的,应该接受惩罚的……但是,从你的角度来看,或者换我是你,也许我也会像你般这样做。”
狮王沉默着思索了好一会,终于说出了这个回答。
既然有‘冠冕堂皇’的正义部分,却也有内心对秽蛇的可怜与哀叹。
“哦?哈哈哈……”
秽蛇没回答,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着响彻在天选庄园的废墟上空,如同从天空中传下来的嘲笑。
“好一个一正一邪,那本蛇王这次就告诉你,本蛇王心中的正与邪,到底是什么样子。”
秽蛇说到这,忽然转过身,仰望起了身后的天空。
众人不解,为什么秽蛇要转身看着身后的天空。
把后背露在对手面前,这是对战中的大忌。
尽管秽蛇的功力,远远地在金毛狮王之上,但是如果把背后留给狮王,狮王也是有把握来狠狠一击的。
但是,狮王没这么做。
狮王与身后的祖奶奶,以及所有天选成员一样,都想听听,这条恶蛇对于‘正与邪’的理解,到底是怎样的。
秽蛇也娓娓道来。
这个世界小到欺凌,大到战争,永远都不会停止的原因,是因为每个人的本性中都有嗜战好胜的本能。
那如果控制这种本能?
秽蛇做不到。
但可以控制的,却是人们的行为。
就好像把一个个人捆绑住,那么任凭他再有多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所以,如果研究出一项术法,可以控制所有人……从心智到行为,彻彻底底的控制。
从此,这些人就如同自己手中的傀儡般,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进行生活,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永远都处于和平之中呢?
翻来覆去的掂量,也只有这种办法,可以达到真正的‘和平’。
只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