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迎着众人的目光,从人群里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李守德,事到临头,你还要装么。”姜未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是没有你的指引和暗中帮忙,云缨怎么会知道咱们村里谁家有闺女,又如何能成功拐卖这些孩子?”
“是、是你干的!!”李守德一见到姜未,瞬间反应过来。
但下一秒,他就露出颇为委屈的神色,控诉道:“姜氏,我好歹也是你曾经的大哥,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如此冤枉我!”
“冤枉?”姜未歪着头,冷冷看着他,“李守德,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哼,我不和你这种妇道人家争论!”李守德索性将头一扭,面向众人道:“大家别相信他的话!云缨所做之事,我李守德当真一点儿都不知晓!我可以以我今后的仕途和前程起誓,若真是我干的,我李守德这辈子再无法考取功名!”
众人原本还有些怀疑,但听到李守德用自己的仕途起誓,甚至了发了这么歹毒的誓言,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人一旦逼到绝境,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
眼见众人面上的怀疑逐渐消失,李守德又赶紧道:“大家动脑想想,若这事真的是我干的,那我爹为啥还要卖家里帮我凑钱去州上读书,我用拐卖孩子的钱直接去州上不是更好?”
他说的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村民渐渐相信了。
“哎,李守德,不是我说你,你咋什么人都往家里带?那云缨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不是咱村的人,对咱们没有感情,为了钱,啥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是是是,婶子教训的对。”李守德连连点头,满脸的虚心受教,“我一定把她带回去,替大家好好教训她……”
眼见众人渐渐被李守德忽悠,姜未冲着自家闺女使了一个眼神。
李守德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晓晓立即心领神会,而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走向一旁奄奄一息的云缨。
李守德是下了死手的,云缨被他那几下砸得满额头是血,翻着白眼,几乎要昏死过去,别说让她开口戳破李守德的谎言,现在的她,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晓晓背对着众人,借着扶起云缨的姿态,手指按在她嘴角处,几滴异能水混合着血水流入她口中。
云缨无声地吞咽了几下。
那张溃散而迷茫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她似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推开姜晓晓,而后发疯似地扑向李守德,撕打起来。
“啊啊啊李守德我跟你拼了!!”
“这一切你明明都参与了,你竟然把我一个人推出去受罪!!”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休想一个人拿着那些钱逍遥快活!”
……
云缨不知哪来的力气,顶着一头的血,仅凭一人之力就将李守德扑倒在地,按着他的脸又撕又抓。
李守德的脸一下子就被她抓出无数的血痕。
但他还在狡辩:“大家别相信这疯婆子的话!她已经疯了,她在诬蔑我,想把我拖下水!”
众人看着这一幕,直接看呆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更大的惊天巨雷出现。
“李守德,她是疯婆子想诬蔑你,那我呢?”
赵二狗扶着一瘸一拐的孙氏,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
被云缨压在地上撕打的李守德,在见到孙氏的瞬间,几乎目眦尽裂。
满眼的难以置信和惊恐。
孙氏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里面还在渗血,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全是泥土,显然是没来的及换。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走得极其缓慢,但每一步都踩的极重、极稳,像是重重的踩在李守德的心头上,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孙氏来到李守德面前,迎着他惊恐的目光,从怀里摸出那块烧焦的蓝色破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甩在二人面上。
瞧见这块破布,不仅李守德呆住,连对着李守德撕打的云缨也吓得呆住了。
“你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那这块布,足以证明你们二人所做之事!”孙氏沙哑的声音里,像是含了砂砾泥屑,渗得人心慌。
赵二狗也站出来道:“昨晚,我去山上挑剩下的半摞柴,然后半路回来的时候看见李守德把孙氏打晕,活埋她……想必是为了掩盖证据。”
众人的目光,随着赵二狗的话,落在那块蓝色的破布上。
此刻的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里正脸色气得铁青。
“李守德——”他深深吸了口气,也没压下心头的怒火,“你罔顾人伦,丧心病狂,做出这等错事,事到如今,人证物资皆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错事啊!”
却在这时,李老爷子哭喊着冲出来,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砰砰磕头,“我求大家伙饶了他吧,守德不是故意的,他、他做这些一定是情非得已,一定是、是被云缨这个女人蛊惑了……”
“他情非得已?他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