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峙,各不相让。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为什么……”
老板娘恍然若失地站在太阳底下,眼泪从干燥的两颊上滚落,她的嘴唇止不住的在哆嗦,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了田杏和她怀里的天天。
“这是你和他的孩子,这是你和他的孩子!”
她嘴里念念叨叨一直放不下的就是这句话,然而她越是颠来倒去地说,心里就越是明白——这是你和他的孩子……这是他的孩子。
恍惚间,她想要发疯似的冲撞过去,用谁也比不上的速度将孩子抱过来一把掐死,但是当她身子将要往前倾的时候,脑海中又浮现了弟弟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虚弱却阳光耀目的脸,仿佛凝聚了世上一切的温馨与美好。
阮莹的声音在她脑海中萦绕着,挥之不去,一会儿像是洗礼中天神赐予的圣泉,洗涤了她疯狂扭曲的心魔,一会儿又像是温柔哀婉的自传,在提醒她这一生无穷无尽的苦难和悲哀。
眼泪从眼角滑落。
老板娘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真的被天天下手,做不到杀死弟弟唯一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
所以她的痛苦都永远只是必须一个人承受的痛苦,无法化作任何报复,更没有办法减轻。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爱他,我为他付出了一切,为他无怨无悔……”
她哈哈大笑着,忽然抬起手中的菜刀,猛地往自己的脖子上砍过去。
“薛姐!”
田杏大惊失色,神情一片空白,抛下了天天就不管不顾的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然而,已经晚了。
“薛姐——”
她一把抱住老板娘,声音凄厉又绝望。
然而手中的人已然身首分离,大量的鲜血的断口处汩汩流出。
“薛姐……”
田杏瞪大了双眼望仰头直望向太阳,如此刺眼的金色光芒也没能让她干涩的眼眶中流下半滴泪水来。
“你又抛下了我……想死就死,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
她搂着老板娘的尸体的手更紧了,神色间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痛与难以掩盖的温柔。
“那么我又该问谁呢……”
“我也为你付出了一切啊,知道你每天夜里都会忍受老板的虐待,我就对那个衣冠禽兽半推半就,费尽心思地调走了他的关注,让你好过一些……”
“当然,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言,那时候也是活不下去了,才逃到这个偏僻的乡村里,想要自杀,偏偏你救下了我……现在我倒宁愿你放任我当时死去的比较好!”
田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晶莹剃透,抚摸过她优雅的脸庞,让她神魂俱碎,万念俱灰。
“我就是一个对你来说可有可无,随手用完就扔的工具……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没有我!”
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恨意,但是这种恨在另一种情绪面前显得那么无力,一下子就软弱下来。
“现在你就这么抛下了我……我宁愿你活着,骂我,打我,恨我。”
“我化成鬼也要待在这里徘徊不去,只是为了再多见你一会儿,哪怕是躲在阴影里,静悄悄地看着你。”
“现在——”
她眯了眯眼,看向眼前这个给她带来了无尽的苦难,酸楚和绝望的旅舍,神色逐渐变得阴冷而偏执。
田杏弯下腰,将老板娘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地面上。
“既然你不在了,我这残魂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不如随你魂飞魄散了吧!”
在阳光的照射下暴露了这么久,她的身体早已被光线蚕食的模糊虚化了,周身到处都像被蚁虫撕咬着那样,疼得战栗。
她对着这栋旅舍抬眼望去,周身骤然间凝聚起了一大团黑色的雾气,将她整个人埋没在里面。
黑气陡然间体积膨胀了亿万倍,像炸药爆开那样瞬间攻向旅舍的建筑主体,顷刻之间解散外墙的窗户便被炸开墙上,出现了道道裂缝,高楼处的墙壁已经开始坍塌了,屋瓦碎片纷纷砸落下地,如同大地震时的情景。
与此同时,田杏的身影也随着力量的流逝而急剧缩小。
她再用自杀的方式,燃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来报复这整座旅舍。
“救命!”
旅舍里本来刚刚逃进去的员工又纷纷往外面逃,但是跑步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房屋崩塌的速度,还是有好多人都在出逃的过程中被塌陷的地面或落下的石板带走了生命。
电子腕表上的存活人数又少了一人。
这个副本里就只剩下阮莹和裴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