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anuy……
这个名字再一次出现,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
现在看来,它是神秘的,强大的,令人恐惧,像某种浑厚而悠长的古老战歌,可是木板雕刻者对这个的名字的态度却是痛恨、鄙夷、不屑一顾的。
[众所周知,恐惧要求我们将每件事都做到有十足的把握,杜绝任何未知的出现,但是未婚先孕的她,企图给我们带来不可颠覆的灾难。因此我要坚定的站出来,让村子里的每一个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知晓她的罪恶,将她驱逐出去!]
阮莹翻遍了这些木板,上面毫无例外的都写着与这件事有关的宣传语或演讲词,有些面积较大的木板顶端还钻开了一个孔,似乎有被麻绳穿过的痕迹。
在这个古老的村庄里,人们并没有发明出纸张,因此记录文字是十分麻烦的。而裘利尤斯却坚持这样做,然后四处推广,可见这件事的确影响重大。
想到这里,阮莹却越发疑惑。
为什么未婚先孕会被当做如此可怕的事情?甚至会“破坏规则,将所有人都处于危险之中”呢?这显然不仅仅是关乎贞操和失德的事情了。
她脑海中随即又闪过爱尔法先生披上外衣离开的身影。
村里有妇女即将分娩,为什么要爱尔法先生去呢?他是一位年长的男性,不可能由他负责接生。而在此之前,青年还曾经寻找过另一位勇士安德勒,求访无果后才转而敲了他的门。
显然,青年的目标是来找一位勇士去见证新生命的诞生,而非寻找接生婆。
阮莹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村庄里勇士赐福新生命的习俗,就像几个世纪前西欧人会将婴儿送至教堂接受神父的洗礼一样。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无论是木板上的警告还是青年来请爱尔法先生的态度,都暗示着人们对怀孕这件事看的十分重要,甚至过度紧张……
恐惧。
是的,阮莹仔细的回想起青年焦灼的神态,对于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他心里所怀揣的不是欣喜与激动,反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似乎村庄里的所有现象都指向同一个和恐惧有关的答案,但又隐晦至极,如同在烟雾缭绕中躲藏着的尖锐山峰。
阮莹对着那口水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木板仔细整理好,收了起来。
这些木板零零碎碎串联起来的似乎就是邪神anuy在堕落成神之前的半段人生了。
她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从小跟着父亲长大。至于她的母亲是谁,去了哪里,木板上没有任何记载。
anuy的父亲是一个酗酒暴怒的人,很少管她,只是保证她不被饿死或冻死而已,有时甚至要压榨她这个可怜女儿为他处理家务。因此她养成了沉默寡言却异常独立的性格,在团队中像是最没有脾气的老实人,吃苦耐劳,但不愿意与别人亲近。
裘利尤斯在木板上客观地记录下了他对此的看法:[我无法相信这匹合群的孤狼最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我感到痛心,失望与憎恨……她曾经是那样的谨小慎微,但是在她18岁那天,一切都改变了。]
木板上没有记录anuy成人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阮莹还是根据其他线索推测出,可能就是在那天,她被发现怀孕了,从此成为了过街老鼠。
木板上的内容就停留在了讨伐anuy的时间点上,而再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村里现在流传下来的传说只有一个堕落成邪神的结局。
在一块一块看完木板之后,阮莹也隐隐明白为什么裘利尤斯要把它们全部都扔到水井里了。
他可能是在得知anuy成为邪神后害怕遭到报复,才想将这些销毁以得到原谅。虽然最终他还是没能免于毒手。
阮莹没有忘记自己的游戏目标是发现山庄里的秘密。
被破坏后立刻复原如初,无法销毁的木板,看上去和村里人极长的寿命与倒三角的人口结构一样让人难以置信。也许这两个现象就是最接近于村庄里那种神秘力量的。后者的关联性她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前者一定和邪神有关。
也许她应该更多地打探一下有关邪神和爱神的传说。
她想起了他们的另外一个邻居安德勒——据爱尔法先生所说,他发现过邪神沉睡的线索。
他现在不在家,但是晚饭后他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阮莹在心中安排着之后的拜访计划,与此同时继续拿着水桶去打水,给这间房屋打扫卫生。在此过程中,她看到了很多蒙上厚厚灰尘的装饰品,有野兽的头骨,光滑的鹅卵石……和其他漂亮或难得的东西。
在原始部族里,这些东西应该是荣誉的象征。看来裘利尤斯深潜确实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勇士,立下过不少战功。
一个下午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到了晚饭的时候,阮莹从游戏空间里拿出了奶油面包和矿泉水,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将水温了一下。
她向来脾胃虚弱,最好少喝凉水,因此哪怕温水会导致用餐效率下降,她还是会这么做。
然而就算她花了半个多小时吃晚饭,晚餐结束时却依旧没有见到两位邻居中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