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吓得魂飞魄散。
关键时刻,剧痛的胳膊帮了大忙,痛得眼泪直流,她更是反应敏捷的痛呼:
“痛!你弄得我好痛!叫我怎么说话?“
最后一句,几乎是下意识的咆哮!
本以为会激怒苏继,谁知男人却是立马翻去一旁,撤开身体,只是寸步不离的坐在她身旁,还忙伸手去扶,紧张兮兮的说,“胳膊痛吗?是不是摔断了?莺莺,我背你去看大夫吧。让我想想,看看咱们能去哪里找大夫。”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傻到跟他对着干。
就着他的手坐起,满脸泪痕的林樱只听他念念有词,好像全是些村落的名字——
念了很长很长的一串,却没有虎村和清河村。
直觉告诉她,这很反常。
思绪纷纷之际,苏继猛然抬头:
“我们去一百多里外的野猪岭吧,那里有个人专门给猪牛看病,还能给狗接腿,他应该也能给看。莺莺你不知道,野猪岭可好了,在深山里,什么都有,野兔子野猪野松鼠好多,我们就在那里住下,好不好?”
好你全家!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林樱泫然欲泣,故作悲怆:
“可我如今是顾家寡妇,哪里……配得上你呢?”呕……说出来自己都要吐了!
“我又不嫌弃!”
一骨碌爬起,苏继转身就去收东西,当看到他随手就把两只带血的兔子扔进兔肉口袋,林樱十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动嘴,茹毛饮血的事,她一现代魂可真接受不来。
见他背对自己开始翻草,林樱悄无声息往外挪了一寸,同时悲凉又说:
“你当然不会嫌弃,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老顾家我有两儿子呢,他们不会答应我改嫁。”
“他们找不到野猪岭!”
“是啊,可能找不到,但也可能……啊,胳膊好痛!”
又往外挪了一寸,林樱哼哼唧唧,“我小儿子是秀才,和县衙关系不错,万一他去报官,官府找到野猪岭怎么办?要不这样,你先放我回去,容我同他们商量一下,若他们真不允,我就……”
“不行!现在就走!”
偷偷又往再挪了一寸,趁他弯腰去捡藏在最里面草堆的东西,林樱忽地腾起,吃出吃奶的劲就往外奔!
下一秒,东西砸地的声音和脚步声同时响起!
体力悬殊太大,刚跑出洞口,林樱吃痛的胳膊就被苏继从后扣住,她毫不犹豫,转身另一手锤向他的眼——
前世她虽然咸鱼,防身术还是看过不少。
遇到歹徒要反抗时,必须攻其脆弱处,男人除开不可描述的脐下三寸,就是眼球!
“啊!”
万万没料到林樱还有这种本事,苏继左眼吃了一拳,痛得迟钝半秒,林樱迅速挣脱,不要命的往前跑。跑了大概几十米,只听嗖一声,右腿被什么割到,她趔趄摔倒,眼看要滚下去,却被浑身携带嗜血气息的苏继一把捞住。
将手里弓箭一扔,他双手死死按住林樱的肩:
“为什么?你为什么又要逃?你不是说不厌恶我吗?”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认识的林莺,你相信吗?”
“你还想糊弄我!”苏继暴躁如雷。
“我没有。你认识的林莺其实早死了,我其实是一缕魂魄住进这具身体,严格来说根本不是林莺!你心心念念要林莺嫁给你,若娶了别人,难道不会膈应吗?他日下到黄泉见到真林莺,你又该怎么跟她解释?”
虽然被强势制住,林樱的眼神却尤其雪亮,丝毫不见惧色。
记忆里的林莺,的确从未有过眼前的神色——
清冷,倔强,如雪般透亮的眼神好像什么都能看穿,可脸……
“你糊弄我!你一直都在糊弄我!”
说着,苏继猛烈又狂乱的将林樱压住,双手开始去扯她的下裙!
本以为用这一招能对付心有执念的疯子,林樱不断挣扎反抗,右手摸到一根树枝,立刻朝苏继的眼睛刺过去:
“救命!救命啊!”
苏继灵敏躲过,一巴掌狠狠扇向她:
“住嘴!胖女人说得对,你在顾家学坏了!”
这一掌,扇得林樱眼冒金星!
看似大喊大叫的她实则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慌乱,趁苏继抬起身子片刻,她的膝盖用尽全身顶向他的两腿间。常年打猎的苏继差点中招,攥拳恶狠狠砸向她小腿骨,手更是毫不犹豫扯向她上面的斜襟盘扣上衣!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利箭破空而来。
苏继猛然矮身躲过,又一支利箭飞来,逼迫他不得不挪开身体。
林樱惊呆。
旋即反应飞快,忍痛爬起,一瘸一拐朝箭射来的方向跑。
“站住!”苏继大喊。
往前追时,又一根箭射来,他就地一个滚,又灵敏躲过。
这时,山林里忽然响起昆山玉碎般的淡漠男音:
“浪费箭吗?三次还射不中。”
“他像野兽般灵敏。”
接话的男音,林樱依稀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此时哪有功夫去想,她忙又喊:
“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