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静静纯真洁净的面庞,林樱咬牙半晌,还是没把关于胡家父子和老三的狗血揣测道出。老大不惊吓,老二有点憨,思来想去,居然只有老四或许受得住!
想到这,她疲倦坐下,说:
“老二,别忙着修东西,先休息。静静你受点累,一个时辰后叫醒老四和我,有话对他说!”
不到一个时辰,顾七弦醒了。
这是他在青山养成的习惯。
累到极致时,躺下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起来继续。
第一缕晨光尚在酝酿。
走出卧房,他第一眼看到趴在桌上的林樱:
枕在双臂上的她睡着了,秀眉仍皱得很紧,眼皮时不时抖,一看就是睡得不安稳。在她身侧的,是规规矩矩趴睡的长姐,身后则是坐地上靠墙睡的二哥。
画面无疑寒酸,甚至狼狈。
映入眼底,却让顾七弦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奇异的安宁,若三姐也在……
想到下落不明的顾泠泠,淌过一丝罕见柔和的双眸瞬间清寒。
这时,林樱惊醒。
“出去,有话跟你说。”
见他立在门口,林樱立刻起身,却因起得太急,睡麻的双脚完全不听使唤,差点崴摔下去。顾七弦见状,眼疾手快扶住她,见她扶桌马上撤回,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嫌弃:
“你若摔个好歹,这几天可没人伺候你!老胳膊老腿的,自己注意点!”
“……”
你才老,你未老先衰!
林樱瘪瘪嘴,拖着两条麻痹的腿走出店铺。
暴雨过后,空气里一股浓郁的湿润气息。
迎上少年幽黑清冷的眸子,话在嘴边却久久出不来。老三老四是八月生,算虚岁也才十三,真要跟他......
讨论那种狗血吗?
可是,一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老三,她的犹豫又逐渐退去:
“接下来要说的话,仅限你我之间,你别告诉老大老二,能做到吗?”
“视情况而定。”顾七弦傲娇淡睨。
“……”
熊孩子,就不能听自己一句话吗?
林樱扶住门框,脑海里的词汇不管怎么组织,都觉得不合适。眼看老四要恼,她咬咬牙,单刀直入,“我怀疑胡家父子对老三有过逾越举止!上次送她回去,胡家父子表现得很满意很喜欢她,但胡夫人对老三却无比厌恶,这很不正常!”
睡了一觉,脑子格外清明些。
说完,林樱又想起之前的一件事:
“还记得之前在村里,老三手腕上出现过红色勒痕吗?我怀疑和……那什么有关!”
顾七弦的脸变得铁青!
只是,再怎么聪颖绝伦和才华卓越,在某些方面他仍算个孩子,更何况身为读书人,他一心向往追求科考,在其它方面堪称一片空白。
所以,他听懂的逾越大概等同觊觎垂涎,至于……
眉心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他愤怒但又不解的低问:
“那什么是什么?”
“……”呃,果然不该跟他说这些啊!
林樱窘得双颊微烫,恨不得遁地:
“就是那什么,就是……”
“吞吞吐吐!你究竟在暗示什么?有话直说!”
顾七弦的眉皱得更紧,昨天她表现出异常担心三姐在胡家的安全,就是因为这个吧?
眼一闭,心一横,林樱硬着头皮微俯身,用低到不能再低的气音作答:
“就是男女之间闺房那点事儿嘛!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心理有问题,喜欢在那时候弄花样,反正就……哎......
呀,你这么聪明,随便发挥想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有这么个怀疑!”
刷!
清隽秀逸的脸,片刻通红。
顾七弦只觉得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嗡嗡的。
一方面,他震怒于胡家父子的无耻行径,三姐尚未及笄,他们竟龌龊下流到这种地步;另一方面,从未有过的窘迫在心里翻腾,使得他立刻倒退几步拉开和林樱的距离,语调极不自然的质问:
“这……只是你的怀疑!”
“是合理怀疑!”
瘦削如树的少年果然稳得一批,居然只倒退几步,并未出现任何情绪上的大波动。
这事跟老大说,绝对一秒奔泪如雨,若跟老二讲,憨厚正直的他怕会怒不可遏。
几乎能想象出老大老二稳不住的画面,林樱又说,“老三漂亮脱俗,容易让人见脸起意。首推胭脂红那天,我总觉得为吃饼,胡梦丝不至于动手,肯定月月那丫头挑拨了别的什么!”
又长又翘的黑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圈暗影,顾七弦盯住脚尖:
“所以,你昨天怕胡夫人因厌恶而趁机灭口?现在,又担心她想不开。”
“是!”
一晚上顾泠泠都没溜回来,林樱忧心更浓:
“老三和你一样聪明,但有时,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走进死胡同,而且她是女孩,因为一些迂腐观念可能觉得某些东西无比重要,事实却是……和性命相比,其他算个屁!所以不管赔偿也好封店也罢,最重要是先找到人,保证她的平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