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和县丞面面相觑。
对他的敏锐,两人默默竖起大拇指!
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县丞看向累得气喘吁吁的手下:
“不是让你去送信吗?怎么回事?谁伤的小秀才?”
“回大人,属下才到镇口,见大毛背着小秀才急冲冲走来。大毛说小秀才受伤,让属下先背他来县衙,说什么还有个人在胡宅半死不活,他怎么也得带回来给您审问,所以他又折回去了。”
大毛是之前安排守住胡宅的人,县衙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这边,林樱不由分说按住顾七弦的头,捻起帕子替他轻拭细脖颈上的血珠。
嘶,顾七弦疼得倒抽冷气!
察觉到林樱温热的手不小心蹭上皮肤,他受惊般坐起躲开,不愿让心里又添上一分别扭,遂清冷启唇:
“大毛去背的是胡夫人的丫鬟福芳。大人带走的人里面没看见来路不明的黑脸男,我怀疑他是不是躲在胡宅,因此,在你们走之后进去查看,谁知在后院……”
“对不起。”
接住他丢回来的帕子,林樱讪讪垂眸:
“那会儿我光顾着惦记交代你们再去找老三,忘记告诉你黑脸男已死。”
“你怎么知道黑脸男死了?”回来路上听衙役说送信内容是这个,顾七弦震惊不已。
“这事后面细说!先说你的事!”
勒痕,一看就是下了置人于死地的狠劲儿。
林樱只要想着顾七弦差点送命,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万一这小子嗝屁,老顾家崛起还有望吗?她前世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假,但要搞古代科考?还是留着小命多玩几年比较实际,而且女人连科考资格都没得!
“在后院,我碰到被捆在地......
窖蓄冰后面、奄奄一息的福芳。”
“难怪夫人之前说没瞧见她,原来……”
“然后呢?”
难不成福芳是隐藏至深的北国奸细?
若是,自己在燕神颜那儿的嫌疑能洗清了吧?
“看她那样子,多半是有人想灭口,她肯定也知道什么。”
顾七弦靠在阔椅里,接过县丞命人送来的水,“见她还有一口气,我替她解开绳索,想喊宅子外的大毛哥一起押她来县衙。不料她突然醒来,从背后用绳子死死勒住我,我……”
“你力气没她大,差点被勒死?”
一看他神色,林樱就知道这小娇娇的过分傲娇又在发作: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嘛,福芳是经常干活的大丫鬟,你是只管念书的小孩子。”
“……”
甩过去一记有气无力的白眼,顾七弦懒得看她,转面向县丞:
“我挣脱不掉,只能断续解释自己不是害她之人,还告诉她胡宅所有人都被县衙带走。听到这话,她逐渐松手,哭说勤恳忠心伺候多年,结果还要送上性命。猜到她指的是胡夫人,我劝她主动来报官。”
暮色低垂。
清凉甜润的水微微冲淡周身不适,顾七弦一口饮尽,才继续:
“她同意了,还告诉我胡老爷胡少爷被人挟持,对方要求胡夫人搞垮飘香饼店,而胡夫人则想浑水摸鱼,想弄死三姐来保全胡梦达名声。我正问他胡家父子是不是被一个黑脸男人劫持,一个女人下来地窖。”
“谁?”
没想到还这么一波三折,林樱和宋问异口同声。
黑长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圈暗影,顾七弦辞色更冷:
“是个身量高挑,和福芳有两三分相似的女人,福芳唤她姐,说叫福芝。我当时奇怪,为何......
福芝会在此时过来?但福芳问福芝是不是看见胡家出事过来找自己,还算合理,我没再吱声。快走出地窖时,福芳突然拉住我,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
“她想到了什么?”
这个福芝和黑脸男,多半是一伙!
“她颤抖着问:姐,阿贵去取胭脂红回来的路上,说碰见过你,是吗?”
顾七弦默了一瞬:
“我当即反应过来,这女人要么不是真正的福芝,要么真福芝和黑脸男根本一伙!下意识大喊一声时,福芝拔出匕首朝我们挥来!大毛哥见我许久不出去进来查看,听到叫喊下来,只是大毛哥不敌福芝,以为得死在地窖时,福芝应是听到同伴的召唤,丢下我们走了。”
“早知如此,本官该多留几个人在胡宅!”
宋问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七弦,你为何推测黑脸男是北国细作?”
“福芝挥出匕首时,我瞧见她胳膊上似有雪花烙印。院长曾说,多年来,北国国力不敌我靖国,便制定出一套渗透方案,派出不少细作潜伏来靖。这些细作身上,都有雪花烙印。黑脸男始终没出现,应该是被灭口了,而这个福芝……”
“本官即刻下令全县搜捕福芝!”
“您再派几个人去接大毛哥和福芳吧,虽然节外生枝的可能性低,但以防万一。”
“对!”
吩咐完,从平城赶来的大仵作到了。交代师爷给顾七弦请郎中包扎,宋问又开始新一轮忙碌。若能抓捕一个活的北国细作,功劳大不说,对靖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