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颜依旧,因带了一丝笑意,清隽眉眼恍若蘸染温柔月色般,惊艳绝世之相,正如林樱第一回所见所想:
足以逼退世间任何繁华!
心跳像坐垂直过山车一般狂跳,听了他的话,嗡嗡嗡的脑子里有把聒噪声音逐渐清晰:不冒犯不冒犯,其实可以更冒犯一点的!
只是,一层粉红却从耳朵,蔓延至双颊。
静默的时间,有点久。
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燕御年心里升起一缕紧张:
“怎么不说话?”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话一出口,林樱恨不得咬掉舌头,说的啥?
“燕御年,御赐之御,年岁之年。”
笑意逐渐加深,燕御年眸色若海,卷起一层又一层磅礴却温柔的浪,“若你喜欢叫燕神颜,不是不可。”
林樱的眼睛,只能盯住地面的雪:
“哦。那……你刚才……是……”
“刚才的意思是……”之前是谁热情又大胆来着,此刻怎么跟呆头鹅似的?害羞?呵,看来,某些人仅仅有些嘴皮功夫,和明明只能挥舞棒子、却还时不时杀气腾腾一样。
略停顿,燕御年嗓音低哑,“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思慕。”
“……!!!”
文艺范儿的“思慕”撩拨得心弦一抖又一抖,林樱还是盯住雪:
“我是……我有……”
还以为上回杂树林故意那样说之后,两人不说陷入冰点,至少也会尴尬,谁知……
美男主动又送上门?
说没心动是假的,只是该死的理智又在作祟,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住进原主身体的自己,如今名义上就是寡妇,还有四个娃!
“我不介意,除非……”燕御年故意拖......
住话音。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
脱口而出的林樱着急一抬眸,男人含笑若春的模样撞进视线,她立刻明白,这厮又是故意!脸颊的红晕似乎还在加深,她又垂眸看雪。
这时,一只温热大手伸过来,轻捂住她的眼:
“不要长久盯住白雪看,会失明。从前在北境,有不少士兵因此而断送双眼。”
眼前,从白变成黑。
一想到那只玉雕般的手正贴近眼皮,林樱心如小鹿乱撞。
大概见她没吱声,男人玉碎坠盘的声音又在身旁响起:
“而且,你不是老夸我英俊?怎么,现在连雪都比我好看?”
“……!!!”别说了,老娘鼻血在奔涌而来的路上!
最初的震惊过去,林樱此时勉强已能思考,只是,越想她越觉得无法理解。之前这厮不还高贵冷艳吗,杂树林那晚更是掉头就走,怎么就……想到这,一点都不喜欢猜谜的她掰下那只手,蹙眉问:
“为什么?”
因为发现卷轴,怕后面多生变故,时间不够,所以加快步伐?
又或许因为,亲眼看到马车跌入山谷一刹那,突然想到若以后再见不到那张时而明艳、时而温柔的笑脸?
目前情况不明,燕御年不想把卷轴一事道出,思忖片刻,他认真凝向她眼睛: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没有。”
后面两个字微弱到自己都听不见,林樱觉得一张老脸快要滴血!
“是谁第一次相见,目不转睛盯着我的手看?是谁明明才在凶徒手里脱险,就看我看得眼睛都不转?是谁夸我玉树临风、神颜绝世?又是谁,说如果有机会,肯定会花样百出、穷追不舍的追......
我?”
燕御年轻笑,“现在,樱樱,你有机会了。”
“……!!!”
鼻血要出来了!
不,得憋住,丢人!
没想到之前还纯情小白兔似的人转眼撩得这么凶,林樱嘟囔:
“刚不是还叫林樱吗,一下变成樱樱了?”
“不喜欢?那……小樱?”
“不要!”
想起原主和顾一鸣的闺房称呼“小莺儿”,林樱浑身一激灵,赶紧摇头,“那还不如樱樱。”
樱樱,嘤嘤嘤,咋那么令人尴尬呢?但人家一看就是钢铁直男,恐怕这已是他觉得最合适、最亲密的称谓了,忍忍吧,谁叫人家有一张令自己欲罢不能的脸!
只觉得她小表情奇怪又可爱,燕御年又笑:
“好。不过事先申明,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叫。”
“你今晚……”林樱点头,“笑挺多啊。”
“嗯,因为你没有拒绝。”
“……!!!”
自己脑子是有多抽,之前才会觉得这男人是纯情小白兔?
分明是撩中高手!
林樱不信:“堂堂英武侯,这点自信都没有?”
“这和自信无关。”
天寒地冻,从她唇间呵出的白气一缕又一缕,越发显得唇瓣嫣然欲滴,时间地点实在都不太合适,燕御年强行挪开视线,学她之前垂眸看雪,“我相信且明确自己的心意,就是……有些担心你的态度,你之前说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