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斯年一愣,只想把肖思旖骂个狗血淋头!
这女人是正儿八经嫡出大小姐,所谓的世家贵女,目下无尘,眼高于顶。他么,则是日日流连花丛的浪荡子,两人互相听说过对方名号,但素未谋面。
因来路上撞见肖家马车,燕斯年着意打听才知是肖思旖,本以为是傲气草包,谁知……
见对方一句就把燕斯年问得哑口无,林樱嘴角直抽。
淡笑浮上,她不卑不亢启唇:
“听这话,这位小姐似乎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
“娘,没事吧?”
前面动静传到后厨,顾静静和顾松寒罗小雪前后脚出来。
当看到一袭水红襦裙、豆蔻年华、娴静秀美的顾静静,肖思旖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来。这女人,一看就是卑微柔顺、十分擅长婉转讨好的贱胚子,没想到神袛般的英武侯竟好这口!
“没事儿。”
林樱沉静似莲,“只不过这位小姐,可能误会了。”
“误会什么?”
瞧见自家小姐眼眸似喷火,丫鬟春晴傲慢扬起下巴,厉叱,“难不成你觉得我家小姐是故意栽赃你们这间小酒楼吗?哼,我家小姐金尊玉贵,能来你们店用膳是给你们多大的脸,现在明明是食物有问题,还想反咬一口?”
“这位姑娘口齿伶俐,佩服。”
林樱神色仍然柔淡,辞却慢慢染了犀利:
“我不过问一句你家小姐似乎知晓中了什么毒,何曾反咬?就不许你家小姐见多识广么?”说罢,她撇掉那勺凉掉的鸡汤,又从还在咕噜的锅子里舀起一勺,仰头送进嘴里,“若锅子真有毒,不出片刻,我肯定也会中毒!”
“林樱!”
“哎!”
“娘!......
”
郁娘,燕斯年和老大老二不约而同吱声!
瞧见郁娘眼里那抹发自内心的焦急,整个计划没透露给任何人的林樱心中宽慰。
撩起裙裾,她站去坐凳上镇定观察所有人,“各位客官先别急,等等再说!若我也不适,证明鸡汤古董羹可能的确有问题!若没有,这位小姐腹痛或许怪不到我们林记!”
毕竟,是一锅存疑的汤。
众人见林樱这么豁出去,或多或少定下心!
恶狠狠瞪一眼还在朝顾静静喷火的肖思旖,燕斯年在心里乐开了花:
蠢而不自知,难怪大哥瞧不上!
自家大哥若会喜欢顾静静这种小家碧玉,八百年前就脱处了好吗?虽然来之前万万没料到大哥口味有点偏,看上一个拖家带口的小寡妇,但……嘿,瞧她现在站凳子上意气风发又胸有成竹的模样,真够劲儿!
没料到林樱早有准备,肖思旖不得不暂时收回冷厉如刀的眼神:
“呵,之前听说林记是平城酒楼新秀,做生意既周到又独到,没想到竟这样蛮不讲理!既如此,春好,去报官!本小姐倒要瞧瞧,一间连食物干净安全都保障不了的酒楼,究竟怎么在这里开下来的!”
林樱居高临下一笑:
“随意。”
少顷,金世齐的轿子落在围观者众多的林记门口。
身为巡抚,一般扯皮纠纷他不亲自管,但出事是林记,一想到那位大佬,他赶紧屁颠屁颠来了。只是,当瞧见屋里那位脸色不佳的苦主腰间悬着肖国公家的家族血玉佩,头顿时一个变成两个大!
一炷香时间早过去,林樱并未流露任何不适,反而轻松跳下凳子:
“民妇见过金大人,劳烦大人走一遭。”
“好说,好说。”
额上冷汗止不......
住地冒,金世齐掏出帕子,一边擦汗,一边示意新随从马奇关闭店门。甭管有毒没毒,林记肯定还要开下去,人家抱的大腿粗啊!可惜苦了自己,碰上这么一桩棘手事儿!
正暗叹流年不利,金世齐思忖怎么开口,肖思旖率先发难:
“金大人未置一词就让人关门,这是故意偏袒林记吗?”
“肖小姐说笑,这如何是偏袒?”
金世齐满脸谦卑讨好之意,两边都得罪不起啊,“下官只是认为此事事关重大,若闹开,失了谁的颜面都不好,您说是吧?肖小姐金贵之躯,应该也不愿多在人前露面吧?反正店内一干人还在,若真有投毒或食物问题,当事人并跑不掉,您说呢?”
“就是!”
一位常在林记吃的白发老头儿仗义执:
“林记老朽都吃多少顿了,真有问题,还能来?”
一眼看出金世齐就是墙头草,肖思旖在春晴春好的搀扶下抱腹落座,哼道:
“既然如此,金大人宣大夫和大仵作进来吧!”
“金大人,宣吧。”林樱笑盈盈。
“好嘞。”
感激看一眼宽容大度的林樱,金世齐招招手,平城最好的大夫和大仵作一齐出列,前者给肖思旖诊脉,后者则开始查验那一桌的汤锅、器皿和各种食物。
店内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此刻却安静得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
趁所有人不注意,燕斯年悄摸摸溜去林樱身后:
“嫂子,她是你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