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半颗心都飞去了行云居,林樱还真打算跟小娇娇犟一犟,看胳膊能不能拧过大腿。
只是,想起从未在燕御年身上看到过那种凌厉到无人敢靠近的气势,节省时间吧。当然,顺便在这小娇娇处要个好也是要的,否则他时不时就犯病!
逼自己浮出一朵无奈又慈爱的笑,她轻叹:
“好吧,交换!谁叫你是我儿子呢,拿你没办法!事情是这样……”
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事说了一遍,不愧四娃中最稳得住的一个,除开黑黢黢的眼神令人忍不住联想到似乎永远不会醒来的永夜,他的面色并无变化,甚至听到长孙越、长孙瑾瑜这些名字时都未曾激动一下。
噼里啪啦说完,林樱靠着窗道:
“李滨是坏人的事,你哥姐已知晓。你爹的部分,我暂时没告诉他们。”
“做得很好。”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老师夸学生呢?
林樱拧眉,直勾勾盯住他。
想从他的眼神里瞧出点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出:
“你……没事吧?”
“没事。”
心里早已掀起比天还高的巨浪,但顾七弦愣是强制自己不显露一丝一毫。自从在张士成嘴里无意听到那些,他就想过父亲的事必不简单,没想到……
呵,长孙家,靖国第一大士族,权利仅次于皇帝的存在!
见林樱一脸不信,他平静又说:
“这么算起来,我是当朝相爷的孙子,不是吗?你也该高兴,你可是当朝相爷的儿媳。”
“……!!!”
一边震惊于老四这个理解角度,林樱一边不由自主想起那晚后街,燕御年突然亲吻自己的一幕。从时间来算,当时他已从画卷猜到长孙越和顾一鸣的......
关系,所以才那么突然、迅速地定情,因为怕后面横生枝节?
心里流过一道汨汨的温柔,她拉回思绪:
“别告诉我你打算认贼为爷?”
“什么叫认贼为爷?若爹真是他所出,是贼,也是爷。”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我想想,想好后,自会告知你。”
“必须告诉我!”
前世林樱虽然二十二年都过得平淡,但和父母关系融洽,她还是很能理解小娇娇对顾一鸣那份孺慕之情,四娃之中,可以说继承到老顾聪颖的他得到过最多的陪伴和悉心栽培,“现在你可以说在张士成家问到什么吧?”
眼皮抬了抬,顾七弦神色坦然:
“什么都没问到,一听柏年问进京会试,张河就挥舞锄头把我们赶了出来!”
“你诈我?”林樱叉腰,怕忍不住上手开揍!
“兵不厌诈。”
“行,说不过你!哼,我出门透气!告诉你姐晚上我不回来,生意让她们看着办!气死我了!”
说罢,林樱头也不回下阁楼出大门,顾松寒喊她都没搭理。
顾七弦大概猜到她是去找英武侯,隐约觉得英武侯和她来往似乎有些频密,他心里不由自主窜出一个念头,但旋即又自我怀疑,那位英明神武位高权重,不能吧?顶多……
她单方面觊觎人家的英俊!
纷乱思绪,被急吼吼的男音打断:
“四弟!你是不是又气娘了?”
“没有。”
“那娘为什么谁都不理跑出去?平城不比小镇,要出……呸呸呸……”
“二哥放心,她不会出事。”
自从订婚又把罗小雪接过来,二哥眼里,她比自己大概都重要得多。想到这,心里未免有点酸溜溜的顾七弦搬起......
一条板凳放去窗畔,“二哥,你下去忙吧,我有点事要仔细想想,不管谁都别来打搅我。”
这边,林樱租马车直奔行云居。
一下车,就看到燕斯年抱臂靠在门口,嘴里叼根青草啃咬。
“嫂子!你总算来了!”
看到她,他皱成一团的俊脸舒展两分,压低声音:
“怎么回事啊?我哥不是去找你嘛,还专门带了一件连我都不让看的礼物呢,结果人飞快回来了,脸色还冷得巨吓人!真的,比从肖国公府接我回去那天的脸色还冷,看得我屁股都痛了!”
行云居是一座四方形宅院,花木扶疏,闹中取静。
听到燕斯年这话,林樱不由得在一棵开得灼灼的桃花树下定住:
“这么严重?”
“要不这么严重,我能躲去外面吗?”
“你认识季怀谷吗?”总觉得侯爷大人吃个醋不至于吃成这样。
“不认识!谁啊?”
摆摆手示意以后在说,林樱示意燕斯年带路。来到一扇爬满蔷薇的月洞门,燕斯年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只朝里面努嘴,见他怂成这样,林樱也不由得踟躇,来到门前想了又想,才敲门:
“侯爷,我可以进来吗?”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却没看到人!
感觉白白傻笑了一记,林樱走进去。
换了身银灰暗纹锦袍的燕御年正襟危坐在书案后,提笔在写什么,墨发只束冠一半,余下部分垂逸如瀑布,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