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掀开沉甸甸的眼皮,林樱发现自己已躺在平城的卧房里。
头,像被电钻钻过似的痛!
轻揉太阳穴的她想爬起,外面响起老四清冷刺骨的训斥:“谁放他进来的?谁?!是长姐你,还是二哥你?呵,我说的话,现在不算数了是吧?你们知道他……”
粗重呼吸在彰显着无处安放的怒火,他顿了顿才厉呵,“大胖!送客!”
“四弟!院长救了娘!”
“院长说……请了大夫给娘……看看。”
“七弦,这位是……”
“走!”
顾松寒、顾静静、季怀谷和顾七弦咬牙切齿的声音先后响起,恍然记起晕过去前好像是听到季怀谷的声音,林樱理理衣裳,起身去开门。
院子里的几个人同时望过来。
眼眶红通通的顾静静再顾不上脸色铁青的小娇娇,箭一般跑过来:
“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温和拭掉她珠子般的泪,林樱将眼神投向被拦在院门口的季怀谷。他身旁跟着一个四十来岁、背着药箱的男人,面色不善的老四则牢牢杵在他们身前!想了想,她慢慢走过去:
“老四,我和院长说几句话,你让他进来吧。”
“你……”
漆黑漂亮的眼睛蓄满怒意,顾七弦墨眉深拧。
只是,拒绝的话在看到她略苍白的脸色时,怎么也吐不出来。
瞧出他的犹豫,季怀谷温和开口:
“这位大夫是……”
“大夫我自己会请,不劳烦院长。”
林樱眼神清淡,“你们去陪陪小雪吧。”
听她这么说,顾七弦绷紧的身体松了松。
凉凉剜了眼青衫飘飘的男人,他跟在顾静静和顾松寒后面走了,大夫也收到季怀谷的眼神示意,......
退出去。空气湿润清凉的院子里,很快只剩下两人遥遥相对。
抿抿略干涸的唇,林樱朝满脸关切的男人淡看过去:
“谢谢院长出手相助,我……”
“我带人赶到时,黑衣人所剩无几。”
两人间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却犹如一道鸿沟亘在中间,季怀谷黯然卷唇:
“平心而论,没相助什么。今日过来,是因惦记你的身体。可能你还没来得及跟七弦他们说话,你睡了已有四日,他们请的大夫差不出什么原因,所以……”
不用多想也猜到黑衣人中必有云家派的人,林樱轻叹:
“我现在感觉挺好,多谢。若院长没别的事,请回吧!”
“我……”
尴尬、遗憾、后悔、落寞……
各种情绪在胸膛里搅拌混合,季怀谷深深望过去满头青丝随意披散的人,颜色浅淡的两片薄唇张了又张,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
“事情……都结束了!你好好养身体,好好监督七弦念书,其它的,都别多想!”
“谢……”
“除开道谢,你我之间,再无别话,是吗?”
季怀谷脱口而出,眼看立在廊下的女人脸色有变清冷,一时冲动的他垂下溢满幽情的双眼,“永远不用跟我道谢!而且,那晚凶险,我至少有三分责任。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好生休息吧,我先告辞。”
青色衣袂消失在木色门框边缘。
伸手搀扶住廊柱,林樱同样覆下眼睫,唇畔旋出无奈和酸涩:
他所谓的结束,是指林家被灭和几方黑衣人试图弄死自己的事吧?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晚捏碎几人脖颈的模糊画面,她看向自己白皙细长的手,忍住太阳穴处割裂般的痛回房:
那些事,或许和他说的一样结束了。但有些事,可能才刚刚开始!
同......
一时间,回岳山的马车里。
眼前不断盘旋着方才一幕的疏离,身形笔直的季怀谷心如针扎。
少顷,用力压下心间不适,他看向做大夫打扮的季西:
“方才你看到了她,能看出什么吗?”
“属下无能,单凭肉眼,无法断定究竟是何原因导致她的晕厥和昏睡。”
季西沉稳摇头,想起来之前季东跟自己说的话,他小心觎向季怀谷脸色,委婉说,“主子,那晚大雨滂沱,您或许没留心,季东却发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异常情况。”
“除开云氏肖氏和长孙氏,还有谁?”
“属下指的……不是这个。”
“那指什么?”季怀谷讶异。
“据季东所说,现场所有黑衣人尸体他粗略检查过,其中有四具脖颈碎裂,是被人大力捏断致死。这几人,就躺在主子接住她的旁边。”
身为心腹,季西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对主子来说非同一般。
只是,若她是危险人物呢?
主子的安全胜过一切,季西认为很有必要提醒:
“那个名叫罗小雪的姑娘没这种本事,否则不会受伤,所以……”
“季东认为是她捏死几个黑衣人?”
“是。”
“不可能!”轻阖的双目一睁,季怀谷只觉荒诞,林樱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属下建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