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无双的面孔怔仲片刻。
女随从见状,沉吟又说:
“大人您说过,人和人之间的羁绊,属感情最难斩断。以前她和顾家人并无感情可,但现在……您看到了,刚才顾七弦走过来,眼神一直落她身上,估计是担心她被秦佳墨所伤。所以,属下建议……殿试之前,要不要……”
“要不要告诉顾七弦……”
一抹戾气在眉心涌动如潮,红衣男人静了一瞬:
“她和燕御年的事?”
“顾七弦顺势用秦家小试牛刀,可以说是一举多得,既给了长孙家警告,又断了长孙家一处帮手,说不定还入了嘉盛帝的眼。他若殿试夺魁,会很快崭露头角。”
女随从条理清晰的分析:
“当然,属下知道他若崛起,将来未必对我们没有用处,但……若留给她的羁绊太深……”
静默绵延。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得女随从很快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准备自责多,红衣男人漠然开口:
“去安排吧。宫里不是有现成的人手?”
“是。”
被逼出了满身的冷汗,才转身,却又被叫住:
“司棋。”
“属下在。”冷汗刚止又生,司棋又转回去。
“我……不想再听到她和谁有深深羁绊之类的话,记住了么?”
“是!”
这边,林樱一走进医馆,潇月就迎上来禀告:
“魏大娘的血止住了,人也醒了,大夫开了药,我瞅着时间,请小徒弟先去煎一碗服下。夫人放心,大夫确保没有生命危险。您看,我们是把大娘留在这里,还是找个地方,我过去照看?”
“可以挪动吗?”
不过是给过几个......
铜板聊过几句话,林樱没想到这位大娘竟会舍命相救——
方才她认真回想了下,大娘若不冲上前,自己或许……
也不会伤到,但爆发出另一面或许会让所有人侧目!
见潇月点点头,林樱沉吟:
“老四尤其爱清静,还有几天便是殿试,这时候接她回去养伤怕是不合适。这样,你去同医馆商量看能不能先在这里留几天。等殿试一过,再挪去家里。你去吧,我亲自去跟大娘说,希望她可以不介意这个决定。”
说罢,她走进里屋。
魏大娘静静躺在简易木床上,乱糟糟的头发丝里夹着几根细草,身上的棉袄棉裤全是补丁,整个人又瘦又瘪,似被风干过。
听到脚步声,她忙抬头,惊惶无措的道谢:
“林掌柜,多谢你救了我的命,医馆不便宜吧?反正开了药,要不还是……”
“大娘说什么呢!”
伸手扶她躺下去,林樱感激道:
“若不是您挺身而出,躺在这里的就是我!是您救了我!”
“林掌柜是个好人……”
魏大娘虚弱的笑笑,“换谁都会这么做。”
“不见得,当时一部分人吓得四窜,一部分人哄抢……罢了,不说这些,大娘……”
当亲耳听到林樱说要留她养到痊愈,后面也打算让她留在家里店中打杂,魏大娘感激得泪水涟涟。当时那一瞬间,她压根没多想,就觉得林樱天天给铜板,这样的好人,实在不该遭此横祸。没想到,自己倒因祸得福!
医馆大夫古道热肠,答应了林樱的提议。
留下足够的银子拜托一番,林樱回家。
大胖在生火做饭,潇月赶紧去帮忙,来到小娇娇的卧房,只见清瘦如竹的身影正在书桌前端详着一张纸笺,上面赫然写......
着八个飘逸的字:
取舍之间,就是人生。
怔仲片刻,林樱好奇的问:
“这不是跟季怀谷说的话吗,写这干嘛?书都温完了?”
雪夜岑寂。
闻,顾七弦抬眸看向越走越近的女人。
她还没来得及换衣裙,身上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尽管满身污秽,清丽白皙的容颜上,一双眼睛却熠熠如星辰般,格外清亮,清亮到他都快想不起来从前自己恨之入骨的她究竟是何模样。
一个人,真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变得这么彻底吗?
“嘿!”
完全没料到小娇娇又怀疑自个儿身份去了,林樱在他眼前晃了一记:
“跟你说话呢。”
“还有五天便是殿试,若还没温完,还不如直接放弃。”
猛地回神,顾七弦淡淡启唇,眼神似是不经意从她的脸滑落去自己写的字上,“这几天,你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很有道理。比如之前那句国之根本,再比如……今天这句。”
“……!!!”
脑海中警铃大作!
林樱意识到,这些天,确实说了太多原主林莺应该不会说的话。
是因为清楚顾七弦必中状元吧?
她在靖国生活,所有在乎的人全在这里,打心眼里希望靖国好,所以,对日后必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小娇娇,她寄予比任何人都多的希望。君明臣直,嘉盛帝她管不着,但若小娇娇入主庙堂,她潜意识就希望他能成为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