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
飞快答了一声,林樱用眼神示意燕斯年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领潇月匆匆出厨房,只见院子里立着一队整肃禁军,中间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约莫四五十、眉眼细长的太监。
看到她们,他态度还算和蔼的开口:
“想必这位就是顾夫人林氏吧?我是皇上身边的全公公!”
皇帝的心腹大太监全安?!
林樱赶紧敛衽:
“民妇见过全公公!”
“皇上口谕,传夫人即刻养元殿觐见!”
说罢,全安做了侧身,做出个请的手势:
“夫人,请吧!”
心里咯噔一响,林樱给潇月使一记眼色。
待潇月伶俐摸出几张银票塞进全安手里,她这才笑容可掬的低问:“敢问公公,皇上为何突然召见民妇?我儿七弦今日殿试尚未归来,该不会是……”
燕斯年说嘉盛帝召见前十名并赐宴,莫非出了什么事?
心又往下沉了一寸,林樱脸上浮现出紧张:
“不会是我儿不懂礼数,什么地方冲撞到皇上吧?”
“夫人,奴才只是奉命传召,其余事一概不知,请。”
银票收了,全安却一个字不肯透露,见他还拦住欲跟上的潇月,弯腰坐进马车的林樱瞬间冷脸。
马车疾驰驶向夜色中,燕斯年急匆匆从厨房出来,俊容难得一见的凝重:“我现在立刻回家找爹,看他能不能找个由头入宫。潇月,你暂时别……”
“我去皇城,看有没有机会躲过禁军的巡逻进去。”
“啊!!!”
燕斯年被突然飘出的鬼魅身影吓至尖叫,潇月飒爽挡去他面前,俊容失色的他瞪圆双眼:“孤剑?我哥居然把你留给了嫂子?这么多年......
,你这是第一回和他分开吧?”
孤剑可是他哥最神秘最能干的第一隐卫啊,这么多年,他哥之所以纵横来去无忧,固然是自身武艺高强,但也有孤剑的功劳!
不太习惯聒噪的二少爷,孤剑点头。
转身欲闪,又被叫住:
“慢着!宫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万一皇上对嫂子……”
“侯爷的命令是让我保护她,不管什么情况,我保她安全!”
说罢,人影消失,交代潇月安心守家,燕斯年急冲冲回府。一听林樱被带进宫,燕震急得眉毛翘得上天,忙和燕斯年入宫求见,只是,他们连宫门都没能进得去。值守的禁军告诉他们,今晚皇上不想见任何人!
这边,林樱被带进宫。
之前白天见到的巍峨宫殿,在清寒黑夜中,犹如匍匐的巨兽。
养元殿外,禁军林立。
银黑铠甲翻出森森冷光,阵仗之大,看得林樱心里直突突。
想了想,她快走两步追上前面沉默领路的的全安,摆出一副没什么见识的样子,好奇笑问:
“公公,民妇这是第一回进宫,还请不吝赐教:宫里到处都这么多人守吗?皇宫这么大,日常得养多少人呐?养元殿是皇上日常起居的宫殿么?”
“是,皇上平日就在养元殿。”
不敏感的问题,收了银票的全安乐于解答:
“至于禁军的值守和安排,是由禁军蒙统领负责。”
他含糊其辞,林樱却听得明白:
人家隐晦的意思就是,平日根本没这么多人值守!
心一直沉去最深的海底,想起来之前竟忘记让潇月用最快速度给平城的顾泠泠去个信,林樱悔得肠子都青了!
进了朱红宫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阵以待的禁军更密!
......
这时,走在前头的全安忽然朝台阶处拱手,林樱这才看见圆柱投落的昏暗处负手立着一个人。
“奴才给相爷请安!您怎么来了?”
长孙越?
林樱吃惊得脚步一顿时,昏暗处的男人踱步而出,一袭黑色暗纹锦袍,肩披墨狐大氅,足踏鹿皮黑靴,全身上下除开腰间悬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玉坠,再无任何装饰点缀,至于五官……
下意识望过去时,他的眼睛正好看过来,就这么一记眼神……
纵然自认还算比较稳得住,这一眼,却让林樱心惊胆战——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深暗,幽邃,比寒潭更刺骨,比暗夜更汹涌!
那种多年浸润官场、一眼刺透人心、杀伐决断、甚至谈笑间就能取人性命的阴翳深沉,尽在这一眼之中!
背上不自觉冒出冷汗,长孙越低沉开口:
“皇上传见本相。”
“原来如此。”
看得出,全安也很怵这位号称靖国千古第一相的人。
他躬着身子,笑眯眯的模样和之前截然不同:
“相爷等很久了吧?要不奴才进去通传一声吧,皇上今日赐宴内阁选出的前十名,估计和一帮年轻人相谈甚欢,忘了时间说不定也是有的。”
“不必。”
越过全安,长孙越将眼神投向台阶下的林樱:
“你歇着去吧。方才蒙统领说了,让你带来的人和本相一起候在此处。”
下意识瞟了一眼林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