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里的鸡毛掸子吧唧落地,林樱眼前一黑。
顾七弦眼疾手快搀住她,厉问:
“说侯爷怎么了?”
“说我哥……”两行热泪簌簌滑下,燕斯年捂住脸,蹲在地上跟个孩子似的嚎啕起来,“被千面打成重伤,为救惊羽而跌落山崖,死了!呜呜呜,他说我哥……死了!呜……嫂子,我没大哥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
臂弯间突然一重,顾七弦厉叱一半,脸若锡纸的林樱身体一歪,晕死过去!燕斯年连滚带爬起来,和顾七弦一道扶住她!
这时,孤剑闪身出来,不敢置信的看向泪流满面的燕斯年:
“以侯爷的本事,放眼当今世上都少有敌手,怎么可能死?”
燕斯年泪如雨下:
“惊羽说……他们遭到北国细作的重重埋伏!”
“不可能!”
沉沉看一眼林樱,孤剑拔腿就走,“我要回府自己问!”
没想到身边竟隐匿了一个高手,聪睿如顾七弦,很快猜出孤剑是燕御年安排来保护林樱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的滋味,他一手扶住软绵绵的林樱,一手用力扣住茫然无措、好像失去所有方向的燕斯年,嗓音透出金属的质感:
“你也先回去!老侯爷还需要你照顾!”
“爹……对,我爹……”
宛如冰雪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六神无主的燕斯年踉踉跄跄又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叨,“对,老头儿还在临冬阁,他只怕会想不开,我得回去守着他!你照顾好嫂子,待会我……会让孤剑回来,你快去请大夫给嫂子看看!”
“快走!”
桂兰桂山就要回来,假如……
垂眸看向人事不省的林樱,顾七......
弦牙关咬得咯咯响,命令自己保持理智:
假如燕御年真没了,那么,必须让他和她的感情成为秘密!否则,侯府和顾家都有危险!镇守北境的燕家军,谁不掌在自己手中,皇帝正好可以治燕家一个欺君之罪从而拿回军权,而她……
京城近日的流蜚语他从不信,但皇帝心里究竟想什么,谁知道?
更何况,皇帝或许还会觉得她能牵制自己和顾家!
思及于此,顾七弦当机立断,疾步到门口将在外面的轿夫唤进来:
“我娘身体不适,麻烦两位扶她上轿,送她回家!”
能够伺候新科状元是一件既荣幸又有前途的事,四名轿夫二话不说,立刻将林樱小心翼翼被进轿辇,知道他们要问自己办,顾七弦率先开口:
“本官稍候同他们一起回来,你们先走!若本官长姐三姐问起,就说……她突然不适,本官即刻就回。”
轿子走了没多久,潇月几个有说有笑回来。
桂兰心细,见鸡毛掸子跌落在地,不由得问:
“夫人呢?她最爱清洁,怎么鸡毛掸子扔地上?”
“方才……”
光顾着思考去了,顾七弦看一眼被桂兰弯腰拾起的鸡毛掸子,眼睛都不眨的扯谎:
“因一些小事她和我起争执,她用鸡毛掸子扑了我几下,扔下就走,还气哄哄的说罚我和你们一道走路回去。潇月,清扫做得差不多了吧?关店回家!”
桂兰奇怪:
“您是状元啊,夫人还打您?”
“肯定不是真打,夫人就是做做样子。桂兰姑姑别奇怪,他们母子感情好着呢。”
“嘻嘻,大娘打人又不什么稀罕事,桂兰姑姑以后就知道啦。”
“就你话多!”
叱了句傻笑的大胖,顾七弦脚步匆......
匆,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思考怎么避免桂兰桂山不察觉林樱晕厥的真正原因。他甚至忍不住想,两人如此碍事,要不要找个由头直接除掉……
不,除掉桂兰桂山,不仅会让皇帝生疑,还会来其它兰、其它山!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被宋问带去沧浪别院见燕御年的情形,顾七弦思绪万千。
快到家门口,才发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寒风中,传来顾静静惊喜交加的嗓音:
“季院长!您来找四弟吗?”
“静静,我带了大夫来,给你娘看看!”
“您怎么知道……”
“大夫我们自会请!”
撒腿狂跑过去,气喘吁吁的顾七弦打断顾静静,瘦长身躯毅然挡在门口:
“季院长回去吧,我娘我们自会照看,不劳您挂心!还有,季院长应该记得上回我娘说过的话吧?从此之后,楚河汉界,您如愿带走了行凶的秦佳墨,如今竟还能舔着脸上门来,学生也是……深感钦佩!”
“四弟……”
顾静静茫然揪了揪弟弟的衣袖,觉得这个年格外不平顺——
先是二弟和娘闹别扭,现在娘又莫名晕倒,四弟对素来崇敬的院长突然这么无礼……
一切都是怎么了?
他的态度,让背着药箱的季西愤恼:
“顾七弦!主子是你的恩师!”
“自是!栽培之情,至死难忘!”
“七弦,所有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