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震年迈,燕御年一蹶不振……
这三年,是燕斯年在努力重整燕家军,再筑北境防线。
问完这句,容锦明显感觉到脑子里多了一幅从未有过的画面:
天色阴沉的下雪天,一身骚包紫锦袍的燕斯年领着好些个鲜衣怒马的年轻男人涌进一间小店铺,这个喊要桂花味,那个说要原味,还有几个一起嘀嘀咕咕咬耳朵,说什么今晚要酣战……
瞬间明白这又是林樱的记忆,容锦不由得扬了扬嘴角。
见她莫名其妙流露出一丝浅浅笑意,满头银发束于玉冠的蓝阙狐疑眯了眯凤眸:
“不,据前方探子回报,是……燕御年。”
“谁?”
容锦满脸错愕。
燕御年不是被自己挑了手筋吗?
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多出一帧林樱从山崖跌落、燕御年从黑暗中飞出来相救的画面,她看向蓝阙深邃如窗外春夜的深瞳,心里很快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更让她如坐针毡的是,这幅画面结束后,更多画面潮水般袭来。
就好像……
林樱此刻正在听着他们的对话,用这种方式来影响自己。
蓝阙眸心乌黑寂静:
“小锦儿,你听清楚了。”
“手筋被挑,会极大影响一个人的武艺,他如今根本算不上什么高手,还能领兵?”
容锦心烦意乱,这半个月她和林樱相处十分融洽,她每晚都会跟自己讲很多故事,虽然还是一个人,但至少没从前那么寂寞。更何况,对“苏青萝”的调查才刚刚开始,这时候她实在不想出岔子。
“所以……”
这段时间的容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勤政,蓝阙总觉得十分蹊跷。
只是,不管他怎么试探,的确又是容锦不假——
尤其是那一身堪称绝世的武力,若是那部分,根......
本不可能做到。
没想到连老天爷也帮自己,还有什么试探,会比燕御年更好?
长身玉立的蓝阙平静道:
“你明白三年前为何我会下令让你杀了他!小锦儿,这是你第二次杀他的机会。”
“你……想让我亲征?”
容锦眸色微冷:
“他早不成气候,朝中这么多武将,难道都是吃干饭的?随便派个人过去就是了。”
“御驾亲征,是最快树立威信的办法。”
蓝阙巧舌如簧,“这三年多,不断有人质疑你的血统和身份,此战你若能亲征并获胜,相信能把那些反对的声音降至最低。帝王之术,除开杀鸡儆猴,有时也需要实打实的铁血功勋,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我怕的是危险吗,怕的是……
朱笔一掷,容锦直接别过脸:
“不去!”
“我已将你御驾亲征的消息散布出去,不能不去!”
“你……”
“三日后启程,请陛下准备吧。”
哐啷!
身后传来容锦暴躁掀翻桌案的巨大动静,蓝阙头也不回,只在心里默念:
小锦儿,这一回,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否则……
这边,小袁子一边疾呼“陛下息怒”,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拾奏折,容锦怒气冲冲往寝殿去了,偷偷又拿出藏在玉枕中间的曼陀罗和安息草。
用水灌服,很快,她意识开始变得轻渺,就像行走在云端。
摸到床一倒时,林樱焦灼难耐的声音立刻响起:
“你真要杀他?”
“是蓝阙要我杀他。”
容锦声音也闷闷的。
幼年的接触如今回想起来都是水月镜花,越和蓝阙接触得久,容锦就越同意林樱对他下的结论:
一个迷雾般的男人。#br......
r#你以为走近就能看清楚,结果,走近只会越来越迷眼。
就像她不懂蓝阙对自己的态度一样,她也不懂蓝阙为何这么忌惮燕御年。
“那……”
容锦爱惨那个变态渣男的混合体,林樱心里没半点底:
“你打算亲征?”
“我不去,他估计又要用箫音对付我。”
容锦唇角卷出凄凉的弧度,“这些天为调查,我在皇宫藏书阁翻看过很多书,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别人觉得普普通通的箫音对我犹如酷刑,但有几本古籍提到过这种,是能够做到的。而且他若真再来一回,你确定自己受得了?”
林樱默了。
她估计自己受不了。
上回摘星楼,之所以虚弱得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就是箫音之故。
寻思片刻,她冷静道:
“那你就去。”
“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去。”
声音不知不觉弱下来,尽管看不到人,容锦仍有些讪讪:
“三年前他重伤,我挑了他的手筋……”
“什么?你都没告诉我!”
手筋再续肯定不如从前,林樱简直难以想象燕御年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只要一想到从前英明神武、世无敌手的男人有可能再提不起剑,林樱的心就跟成千上百只虫豸在啃噬,悲恸得热泪滚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