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容锦,眼睛又湿了。
尽管很清楚多少受到激动的林樱影响,她也不得不承认,此刻气势迫人的燕御年,更好看了:
相比三年前,他绝顶英俊的眉眼间多了几丝落拓寂寥,若是寻常人,肯定会显得消沉邋遢,但在他脊背依旧挺拔的他身上,却平添几抹迷人的意味。
“他……更好看了!”
更咽的女音,在脑海里响起。
容锦撇撇嘴时,马背上的男人如翱翔的鹰般腾空而起——
他用的,是左手!
更让容锦吃惊的是,他这一招袭向的不是自己,而是跟在她左侧的蓝阙!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林樱,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容锦对蓝阙的爱慕虽然始终别扭,但不管她怎么劝说,执拗的容锦从未真正放下。燕御年若不敌蓝阙,就会受伤甚至被擒;若伤到蓝阙,容锦绝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两人联手,燕御年能抗衡吗?
“新仇旧恨,今日……”
燕御年纵声如枭,“一并清算了吧。”
“杀!”
蓝阙一声令下,所有将士蜂拥而上,他自己则和燕御年很快缠斗一起。
因为被围,城中所有百姓早已闭门不出,安静夜幕下的城中央顿时成为鲜血四溅的修罗场。只是,北**这边很快发现一个端倪,素以骁勇坚韧闻名的燕家军今日表现平平,而且边战边退……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全部退出南门。
反正他们主将燕御年还在,大将军穆德下令关城门。
直到这时,燕御年和蓝阙仍在缠斗!
高手过招,他们普通将士根本插不上手,万万没想到燕御年左手剑也使得这般行云流水,始终还没出手的容锦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在煎熬。这一刻......
,她比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林樱的存在,因为若是仅仅只有自己——
她根本不会煎熬!
蓝阙胜,燕御年败,她会保住燕御年的命。
反之,若蓝阙败,老实说,她觉得这是个……
征服蓝阙的机会!
拧眉低头,她又握拳抵至唇畔,轻呵:
“你别这么激动!”
“我……也不想,可……”
“既然答应你留他一命,我自然不会让他死。”
“当真?”林樱不太敢奢求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说话算话。
“废……”
容锦才说了一个字,整个过程里只攻不守的燕御年被蓝阙钻了空子,身体从半空中砰的坠落,容锦听到脑子里一声尖叫,紧跟着心房猛地一痛,痛得她当场弯了腰。
再艰难抬眼时,燕御年已被围过来的穆德和众将士用刀剑比住全身各处!
蓝阙落地,冷酷启唇:
“杀……”
“慢着!”
连唤几声林樱都没得到回复,容锦猜测她又虚弱过度而暂时消失了。
一想到刚才那阵尖刺惯心的痛楚,容锦立刻飞身过去:
“他不能杀!”
女皇陛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中间,所有将士都收了武器,穆德下意识看向脸色阴沉的蓝阙。万万没料到容锦会在这时候出来捣乱,他全身森寒的走到容锦面前,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
“陛下,养虎为患绝对不行,此人必须……”
眼看他就要出手,容锦身形一闪,率先挡在燕御年身前:
“怎么,本女皇要一个俘虏都不行?”
“他不是一般的俘虏!陛下要谁都可以,他……”
“这不是废话吗?”
第一次在蓝阙眼睛里看到隐隐......
有怒色即将溢出,容锦惊奇又欣喜,他总算不是如戴着温和假面具的人了,原来他也有介意害怕的人和事!
想到这,她越发坚定留下燕御年的念头:
“若是一般人,能入本女皇的法眼?国师放心,本女皇只是觉得……”
回首看了眼并无半分卑微或狼狈的俊脸,容锦暧昧一笑:
“他的脸,赏心悦目。”
“若臣……”
蓝阙只觉得胸膛里膨胀的怒火就要压不住。
那部分果然没有完全消失吗?为什么会这样?
一股不受控制的燥怒游走全身,他阴冷看一眼早已关上的城门,霍然上前,逼近笑容刺眼的女人,“若臣今日……非杀他不可呢?”
“简单,国师先打败我。”
刚才那一场,蓝阙赢得并不轻松。
在消耗过度的情况下,他绝无可能打败自己!
容锦说完,又嘲讽的勾唇: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国师何须如此忌惮?再说,靖国的英武侯沦为北国女皇的掌心玩物,不比杀人有趣吗?国师从前教导我杀人诛心,我想,对靖国来说,此举也有诛心之效。穆大将军从前一直是燕家军的手下败将,你说呢?”
“……”
穆德嘴角一抽,果然是骄纵古怪的女皇!
不过……
看一眼从前让北国人闻风丧胆的英武侯,又想了想之前边战边退的燕家军,他走到蓝阙身旁耳语。也不知道他嘀嘀咕咕说了什么,薄唇抿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