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锦回神。
抬手一抹,果然满脸泪水!
一边暗叹这位靖国的侯爷在女皇陛下当真分量不同,小袁子一边把锦帕递过去:
“陛下别太担心,御医也说啦,只要能解毒,以燕公子的身体底子,必不会出问题!奴才曾无意间听到国师说陛下深谙毒理,解一点小毒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说得轻巧!”
容锦擦掉不自觉掉落的泪,示意小袁子门外呆着去。
殿门一关,她立刻转身来到燕御年躺的床畔,盘腿坐上去,凝神的同时低唤:
“林樱,出来吧,出来看看他!”
然而,不敢怎么呼唤怎么调息,始终不见动静。
试半天没成效,她烦了,听到燕御年呼吸好像不如方才平稳,遂爬过去……
这时,殿门轰然打开!
一袭红白相间锦袍、玉冠巍峨的蓝阙疾步进来:
“陛……”
床上的女人撑着双臂半跪在外侧,也不知是想俯身去查看容颜苍白的男人还是干什么,从蓝阙的视线望过去,两人的脸几乎亲密贴在一起!
心里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他硬生生止步,冷淡启唇:
“听闻陛下在朱雀大街遇刺,臣担心……”
“有意思吗?”
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容锦顺势坐在床侧,讽刺的凝睇过去:
“自导自演行刺这样一出戏,国师觉得有意思吗?”
“臣不明……”
“交出陨星的解药,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一股浓浓的疲倦袭向心田,望着对从前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容锦忽然间有些泄气:
林樱说得对,这个男人实在太诡谲可怕了,他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任何只对自己忠心好心的人,也不允许自己和他以外的任何人关系过密!若这种行......
为是源自于爱,也是变态的爱。
更何况,他对自己,并无半分爱意!
蓝阙错愕,随即镇定自若的解释:
“什么陨星?臣不明白!”
“在国师眼里,我是个很好唬弄的白痴吗?”
没想到这时候蓝阙还能不露出丝毫慌乱,容锦五内俱焚,芙蓉般的眉眼间覆满哀伤:
“朱雀大街的刺杀难道不是国师安排的吗?哼,只不过我没想到,国师越来越冷情寡心,从前还忌惮伤到我,如今开始不惜用我做饵!哦,其实说错了呢,早在很多年前,国师已经用过我做饵,如今不过是……”
趿鞋下床,容锦一步步走近,一字一顿:
“故、技、重、施!”
“不是我!”
华贵无双的身影逐渐逼至身前,脱口而出的蓝阙不由得望向人事不省的燕御年:
若那支箭真是他的苦肉计,此人城府也太深了些,陨星之毒难解不说,他这是搭上性命来离间容锦和自己!有刺杀的事实在,头脑简单又容易冲动的容锦怎么可能相信毒箭和自己无关?
照这么推算,都城内是不是有燕御年的帮手?
早在凉城穆德就怀疑他不是一个人,所以劝自己暂留,竟是对的吗?
无比后悔在凉城没有当机立断制住容锦干掉燕御年,蓝阙耐住性子解释:
“射箭之人,不是我安排的!我答应过,之后不会再让你冒任何险,自然说话算话!”
“是吗?”
容锦挑眉。
尽管早猜到是这种情形,蓝阙却被她眉梢眼角的嘲讽刺到了——
昔日的她,从不会怀疑自己的任何话、任何决定!
为了燕御年,她竟……
难道他真会成为卦象所示的颠覆者和终结者吗?
深呼吸几口平复心绪,蓝阙竭力忍耐地又说:#br......
r#“臣已让司棋带人封锁都城,开始全城搜捕,一旦捉到射暗箭者,会立刻带进宫。届时,陛下定会相信臣的话。既然陛下无恙,臣先告辞。”说罢,手背青筋早已因为克制忍耐而高耸的他转身……
却被身形更快的容锦拦住了!
宫装飞舞如霞间,她已泠然抬手:
“说了,交出陨星的解药!”
“陨星是什么,陛下很清楚。”
忍耐已至极限,蓝阙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朝燕御年的胸口补刀,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那样只会让容锦更不受控制,而且单论本事,她现在其实远胜自己。
“既非出自臣之手,如何交解药?陛下还是等搜查结果吧,若没猜错,射箭者身上必有解药。”
容锦秀眉微蹙:
“你这是……在暗示我燕御年自设苦肉计?”
“不然呢?”
蓝阙字字犀利:
“陛下难不成认为……他是为你舍身吗?
陛下忘了么,三年前是谁亲手挑断他的手筋?是谁血洗英武侯府?又是谁让他最爱的女人消失?燕御年纵横靖北边境多年,曾令无数北国人闻风丧胆,陛下觉得这样一个神勇的男人,会轻易放下血海深仇吗?”
春日溶溶。
栖凰殿外一片春光明媚,殿内却是乍暖还寒。
蓝阙走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