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冷淡掀起眼皮:
“我娘的事你了得得那么清楚,若没猜错,蓝邈一直在你手里吧?
控制住他,你基本掌握整个蓝氏,还怕解不了陨星?还有,他之前说得没错,射暗箭的人果然是你安排,除开更顺理成章的留在我身边,你其实也是用这件事获取信任,从而让我更好的相信后面这些,不是吗?”
“是。”
一点都没被揭穿的紧张,燕御年沉静如渊:
“你对蓝阙寄予太多,我不确定你和他之间的信任到什么程度。”
“信任?你想说的其实是盲目追从吧?我没兴趣再追究这些,不必解……”
燕御年的右手,突然蛟龙般伸出,在小袁子错愕惊惧的眼神里,他点了容锦的睡穴。
接住她跌落的身体时,扯到背部伤口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随即沉稳道:
“不必慌张,她情绪太不稳定,让她好好睡一觉更好。小袁子,如今除开栖凰殿里的人,谁都不要相信,你歇息一阵子,就去收集能收集到的消息吧。”
“是。”
小袁子答得飞快,旋即意识到不对劲。
燕御年可是靖国人,凭啥使唤自己?
而且陛下……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轻轻将女人放去床榻上的燕御年又道:
“我不可能伤害她,你放心。”
虽然不知道靖国英武侯和自家陛下是什么感情路子,不过瞧他满脸诚挚和温柔,小袁子迟疑片刻,躬身退下。国师那个丧心病狂的究竟想干什么呢,北国好不容易稳定一年多,这是又要陷入战乱吗?
举头遥望黑沉沉的夜,他心头如坠大石。
宫外风起云涌。
栖凰殿里,安然一片。
黎明快来时,......
盘腿调息的燕御年敏锐察觉到床上的容锦醒了。
“睡了一觉,感觉如何?”
他睁眼望过去,随即意识到不对劲,灯光里看向自己的眼睛溢满晶莹泪水,是那样温柔缱绻,恍若春日桃花盛放在山野,只消一眼便醉人心弦。
饶是沉稳冷静如他,也惊了一瞬,呆住片刻才不敢置信、又满怀期待的喊:
“樱樱?”
林樱也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那抹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
酸热直奔鼻尖,她尝试坐起。
下一秒,双肩被几乎是瞬间飞掠过来的男人小心翼翼握住:
“慢慢来。要不,你还是躺着?”
“我没事儿。”
真实的嗓音,温热的触觉,平添几许沧桑的俊容……
林樱目不转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源源不断滑落,“之前偶尔晚上醒过来,只要精力允许,我也活动自如。你的伤怎么样?毒有没有发作?还痛不痛?要不还是让我看看……”
身体瞬间跌入坚实如初的怀抱里!
尽管早已欣喜若狂过,此时此刻,燕御年仍然置身梦幻般的狂喜——
日夜思想的你啊,终于又见到了!
搂住身体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到骨骼都有轻微的勒痛,林樱知道,这是燕御年流露的害怕和欣喜。除开回以同样深情的拥抱,她实在想不到其它任何语和动作。
天地仿佛都静了。
拥抱许久,像是终于确定了某件比生命还重要的事后,燕御年轻轻松开,转而捧起她的脸:
“我很想你,你这三年……”
“我很好!”
忍不住也抬手摩挲上他的脸,林樱温柔回应:
“头两年我似乎都在昏睡,其实就跟死了差不多,没什么知觉......
,后来慢慢有一些感觉,终于知道能够醒来时,我真的好高兴,因为……就算要分开,我们都没没有好好的告别,不是吗?倒是你,我听容锦说……”
“我也很好。”
一千多个日夜的消沉颓废其实不算什么,如若能换来此时此刻!
眼睛都不眨的看向她,男人脸上是久别重逢的深深庆幸:
“能看到你还在,我就很好!”
“你的手……”
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问题想问,林樱不知道自己能醒多久,只能抓住时间了解最想知道的。她迫不及待握住燕御年的右手,将衣袖往上推,当看到那道淡粉弯曲的疤痕,她更咽着摩挲上去:
“很痛吧?筋有没有接好?你的左手剑……”
“不痛。”
因为身体上的任何痛,都比不上以为你不在了。
再度将她紧紧拥住,燕御年心里不由得想:
就算最后真的死在北国再回不去,也值了。来此之前,不管是李擎还是燕斯年,包括顾七弦都在反对,说孤身入北国凶险异常,最大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当时他说的话,就和跟容锦说的一样:“见她一面,死而无憾。”
相拥的身影宛如定格般如画。
两人都有太多的话要说,一不留神,曙光已升。
这时,小袁子急冲冲窜进来:
“燕……”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差点脚绊脚跌到。
陛下不是对国师情有独钟吗,怎么转眼就和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