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正沉浸的想,忽然额心一热。
是燕御年蜻蜓点水的吻了下来。
她抬眼,只见男人正俯眸望下来,昔日藏山蕴海的眼睛里蕴满春水般的温柔:
“只是你说自己平平无奇,此话我不能同意。樱樱,你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我身旁,又经历过那么多,怎么还会觉得自己平平无奇呢?于我而言,这一生所有的奇遇,都比不过等到你再回到我身旁。”
醒来后,从前高冷的男人就变成了黏人精不说,时不时就说些深情款款的话。
然而,即便如此,这一刻的林樱,仍然听得心湖荡漾。
伸手攀住男人的脖颈,她重重点头,眼神同样明亮温柔:
“对,是我很幸运。”
“我也很幸运。”
一记温存的吻落下,车厢里柔情万千。
车厢外,耳力惊人的惊羽听到这番对话,露出会心的微笑。
*
花城,江城,南城……
一路惬意的游山玩水,等燕御年和林樱到平城,已是雪花飘落的冬日。他们本来打算去沧浪别院再小住,但考虑到不久就要回京城过年,两人入住归来居。
林记生意火爆。
下午抵城,燕御年和林樱也正好想沐浴更衣,因此一直等到晚上才过去。
夜色清寒。
披着斗篷的两人才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女音:
“累死累活一天,就吃这些?”
“娘,这不是今天那桌客人……”
“娘想吃什么?”
顾静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去给您做。”
“我想吃清蒸鳜鱼!”
“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伴随着凳子砰的一声,傅征嗓音蕴怒:
“大冬天的,又是晚上,上哪儿去买鳜鱼?”
“我为难她?”
又是砰的一声,女音越发尖利:
“是你们为难我!今天晚上那一桌,都你们说了是我娘家那边的邻居,让你们给个半价你们却给,人家这才甩脸走人,害得我们现在吃剩下的!阿征,你可是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爹又去得那样早,如今有了媳妇忘了娘吗?”
嘤嘤幽幽的哭泣随即响起。
风雪中,燕御年和林樱对视一眼。
考虑到他们的脸面和自尊,燕御年轻道:
“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明什么天?她明摆是欺负老大脾气好呢!”
林樱气不打一处来,这傅张氏不是故意磋磨人么?
简直可恨!
说罢,她松开挽住丈夫的手,蹬蹬上台阶,一把推开虚掩的门。不小的动静引得屋内的人全望过来,当看到她温柔可亲却笼着一层凛凛寒霜的面庞,顾静静惊得“呀”的一声,随即紧紧捂住嘴。
倒是傅征,率先迎上来:
“娘!您怎么来了?”
看到随后进来的燕御年,他忙拱手:
“见过侯爷,侯爷万安。”
这时,顾静静也更咽着扑进林樱怀里:
“娘!您来平城怎么也不提前给我写封信呢?之前中秋,您和侯爷在京城突然就想着出外游玩,不告而别,我们一直都牵挂着您呢!让我看看,您还好吧?外面风餐露宿,身体可还好?对了对了,这么晚,您和侯爷吃饭没有?”
“老板娘!您可算回来啦!”
一直在林记做工的美美、四丫和多娘闻声也冲出来。
紧跟着,是边擦手边出来的周迎春: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一群人,个个满脸喜色。
而傅张氏和其它后来的人,则全部愣在那里。
淡淡瞟了眼一袭暗朱色云锦襦裙的傅张氏,林樱揽住抹泪的顾静静,温和道:
“还没吃呢,你们不是正在吃吗?一起吧。”
燕御年:“……”
才在归来居用过的晚膳竟是空气么?
看来,让樱樱不管四娃的事,还真是完全做不到。
也罢也罢,让她操心去,反正有自己在,她吃不了亏。
傅征立马摇头:
“不行!我们这锅子是今日一桌客人没食用剩下的!静静,给娘和侯爷现做吧?娘想吃什么?”
“不必麻烦,一起吃点就行。”
傅征这话让林樱心里憋的气多少散了些,看一眼递过来无奈又宠溺眼神的丈夫,林樱携着顾静静坐回桌旁。见她这般坚持,顾静静和傅征没再多说,周迎春和多粮他们则鱼贯退回后厨去。
秀眉忍不住蹙了蹙,她问:
“她们吃过了?”
从前她在林记时,大家都是一起吃。
每晚一大桌人,热热闹闹的气氛很令人怀念。
顾静静摇头,接过美美斟来的两倍热茶,傅张氏一边殷勤的给燕御年奉茶,一边笑眯眯答:
“他们在后厨吃呢,这是规矩。
咱们林记开得这么好,总该更注重规矩,亲家母你说是不是?亲家母,咱们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去年傅征和静静入京,我本来也想去,可是林记总要人看着,我就留下来了。”
平心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