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横他一眼,燕御年放下笔:
“何事?”
“门口来了个年轻俊俏的男子,一直躺在那里不肯走,他……”
偷偷瞄了眼坐在罗汉床上专注看那些精美小衣服小鞋子的林樱,惊羽越说,声音越低,“非要见夫人!门房最初以为是什么无赖,懒得理会,谁知一晚上过去了,此人还在,赶都赶不走。”
年轻俊俏……
非要见自己……
捕捉到两个重点词语的林樱搁下那双爱不释手的小衣服,又好气又好笑的轻嗔:
“你这话啥意思?说得好像老娘在外面偷摸干了什么似的。哼,我这几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男子都不认识好吗?不肯走还不容易,由你出马直接丢远点呗。”
惊羽嘿嘿一笑:
“属下又没说什么,夫人咋这么敏感呢?还不是那小子一直嚷嚷要见您,不见不走嘛。”
燕御年眉眼微敛。
想着最近几个月林樱的生活着实单调无趣,几乎全部都是围着儿子打转转,他主动道:
“去瞧瞧?”
“也行。”
虽然有乳娘,林樱还是坚持母乳喂养,所以这一个多月日夜颠倒,没睡个囫囵觉不说,整个生活除开小可乐和吃喝拉撒再没别的任何消遣,有时心情也会有点沉闷。当然,她很清楚这是产后激素不稳定所致。
不过,平淡生活中能有点小意外,何乐而不为?
就当一点小乐子吧!
夫妻两肩并肩来到门口,门房赶紧打开大门。
不等两人说话,躺在大门口的墨绿身影一跃而起,拖着长长的哭腔呐喊:
“娘!娘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燕御年:“……”
林樱:“……”
惊羽敏捷拦住作势就冲向林樱的人,趁着这个空档,夫妻两看清楚来人长相: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剑眉凤眸,鼻梁挺俊,唇上一点唇珠,五官细致又俊美,若非面庞颜色略深,说是妖孽的男生女相都不为过。不过黑发全部束于冠的他穿着打扮倒不怎么讲究,长袍皱皱巴巴,黑靴也蒙上一层尘……
强势拦住不断往前拱的人,惊羽怒呵:
“放肆!你乱喊什么?谁是你娘?”
男人眼巴巴看向林樱——
眼眸湿漉漉的模样,活脱脱如被抛弃的可怜小鹿。
只是,满头黑线的林樱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她绞尽脑汁的搜寻又多又杂的记忆,敢在燕御年开口前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你是……杨亭安?”
前世和顾泠泠相爱的书生,现在和顾泠泠是……合伙人?
没料到林樱竟能喊出自己名字,杨亭安喜出望外:
“娘!我就知道泠泠肯定跟您提过我!娘,我……”
“谁是你娘?闭嘴!”
从未听过这名字,燕御年朝妻子投去询问的眼神。用眼神回应丈夫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瞟见门口有路人引颈张望的林樱摆手吩咐,“关门吧。惊羽,把他带去厅里稍候,我和侯爷回临渊院看一眼可乐再过来。”
杨亭安张嘴又要喊娘,却被惊羽眼疾手快捂住拖走。
待两人消失,心思缜密的燕御年猜到什么:
“他和……顾泠泠有关?”
“太有关了!”
简短说了说刚魂穿来继承到的那些记忆,林樱啧啧摇头:
“我一心以为老三的命运早已改写,谁知该出现的人还是出现了。这小子模样倒是不错,就是这……张嘴就喊娘,都什么毛病?待会你留下陪儿子,我独自去会他,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燕御年沉吟:
“顾泠泠上回给你的信是二十天前,说她又去了江城,他们没有一起去吗?”
“谁知道呢?老三的性格,比两个顾静静还难搞!”
回到院子看了眼最近时不时有点吐奶的儿子,林樱换了身稍微正式的淡青色收腰石榴裙,又稍作收拾,这才领着潇月来到正厅。
两人还没踏进门,杨亭安已像只灵敏小豹似的冲过来,俊美脸上堆满热络至极的笑:
“娘……我……”
林樱冷冷瞪过去。
会意的杨亭安立刻住嘴,麻溜改口:
“给夫人请安,在下杨亭安,越城人氏,今年二十一,父母早亡,薄有良产。”
“……”
来到异世这么久,林樱接触到的男性中,除开惊羽和燕斯年性格比较活泼跳脱,全都是稳重挂。尤其差辈分的顾松寒和顾七弦,根本就没有跳脱的时候。
所以,面对杨亭安这种一上来自报家门自来熟的“晚辈后生”,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
端起茶盏定定心神,她淡冽望向笑吟吟的人: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我想娶泠泠为妻!”杨亭安笑意不改,只是跳脱松快的口吻里多了几丝坚定。
“……”
靠,这两世的纠缠啊!
林樱:“嫁娶都有相应的规矩,你既然想娶泠泠,为何不遵照规矩请媒人上门提亲,而是选择这种无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