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会试即将举办。
各地书生陆陆续续入京,柳奕也来了京城并不奇怪。
只是……
经常觉得杨亭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顾七弦闻言,冷了眉眼:
“人被带进了京兆府?”
因为皇家秘皂的生意,顾泠泠如今在京城逗留的时间比较长,杨亭安跟这她跑出跑进,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冲动,顾七弦心里颇为无语。
不过,这半年时间他也瞧出些端倪,自从上回三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赶跑杨亭安,两人如今相处得还算不错……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不错,是否包含其它。
继彬点头:
“是啊,我们都劝他别冲动别动手,可……”
“你们但凡有一回能拉住他,我也省点事!”
清若寒霜的声音从几个人的身后传来,循声一望,林樱和顾泠泠相携而出。
大概是怕顾泠泠郁闷,林樱忙问:
“亭安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吧?什么理由?”
“呃……”
继彬挠挠头,偷瞄顾泠泠冰雪般精致、也冰雪般冷冽的脸。
“你瞟我做什么,直说!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捞人你们自己想办法!”
这半年多,大概是忙碌,顾泠泠很少去细细思索和杨亭安的关系,两人继续很有默契的合作,只是,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一个变化:相比从前时不时还想偷点懒犯个混,如今的杨亭安越发勤快靠谱——
当然,那些夸张又尴尬的花式追求除外!
上个月因事回平城的路上,顾泠泠忍不住问他为何有此改变,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谁知,向来有话直说的男人居然扭捏作态,不肯回答。
看着他回避闪躲的那模样,顾泠泠心里第一回有了点不舒服的感觉:
这么久以来,她早习惯两人间没有任何秘密。
不,准确的说,是习惯杨亭安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回到京城,她和林樱聊到这个细节。
当时,林樱笑得相当微妙,莞尔问了句:
“老三,你知道习惯是种很顽固、又很可怕的东西吧?”
顾泠泠当然知道!
所以,林樱听着浅淡柔和的一句,在她心里不亚于惊雷。
甚至,她花了好几个晚上审视自己的内心,难道真的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可是,每每到这个问题,她就会立刻否认,怎么可能呢?就不说没结婚生子的打算吧,她心仪的男子模样,根本不是这款!
为了不给自己造成更多的困扰,当然,也为让杨亭安死心……
这段时间,顾泠泠一直有意无意和他保持距离。
谁知这混球……
继彬不是杨亭安,对顾泠泠的了解也不那么深入。在他眼里,顾泠泠就是个说一不二、行事果决大胆的奇女子,听她这么一说便下意识当真,急得不行,当即脱口而出:
“老板你得捞亭安啊!他之所以动手,还不是因为你嘛?要不是那书生……”
“吞吞吐吐做什么?让你直说!”
“说就说,柳奕那书生到处散播老板您的谣言,说您……曾经被一群人渣轮流……”
所有人的脸色剧变!
瞥一眼面如冰雪的顾泠泠,林樱忙呵止:
“柳奕人呢?”
“他……”
单纯以为这些纯属谣言的继彬气哼哼磨牙:
“也被京兆府带走了,衙役大哥说会给他请大夫治腿!他们非要带走亭安,我肯定要帮兄弟,就告诉衙役大哥说是柳奕造谣诬陷在先!老板又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他这般恶意中伤,也要追究责任!”
“我去京兆府瞧瞧。”
给林樱使了个眼色,顾七弦霍然转身。
燕御年不放心,递给妻子一记让她安心的眼神,大步跟上。
待所有人都走了,林樱抿抿唇,挽住面如锡纸的女子:
“我最近在想着给可乐断奶,你留下来跟我睡吧。不然他晚上一哼哼,侯爷大人就无比心疼儿子,老是不能彻底断掉!你若留在这里,侯爷大人说什么也不会来敲门的,正好我也睡个囫囵觉。”
“好。”
木然跟上林樱的脚步,顾泠泠又回到临渊院。
只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那个恶心的秘密,谁知再度想起,竟是公然的呼啸而至!
随意搁在桌上的手越捏越紧,林樱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时,她腾地起身:
“我也要京兆府!”
“你想知道柳奕如何得知那些?”
“不……”
满室灯火里,顾泠泠苍白如雪的脸上,两只深黑如墨的眼睛透出幽冷但坚定的光,“数年前,是你帮我解决了那帮人。如今,我早已独当一面,难道还要让侯爷和四弟帮我解决这种事吗?我要自己去!我必须自己去!”
“我陪你!”
交代潇月和管家几句,林樱和顾泠泠坐上马车。
同一时间,京兆府衙门。
冬夜,京兆府内只有值班的差役在笼着袖子打盹儿。
突然看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