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将十五个箱子全部打开。
或许是灯火色泽过于明亮,又或许是被箱盖挡住的箱内宝物甚多,一时光华流转,晃人眼睛。
燕御年和林樱同时眯了眯眸子,下一秒,两人手牵手朝箱子走去——
第一个箱子里都是黄金器物,第二个箱子里装满各种色泽温润的珍珠和宝石,第三个箱子则一些手工小玩意,第四个箱子则是很多色彩宜人的罕见贝壳……
一个又一个箱子看过去,时不时会挑出一些仔细端详的林樱倒是没发现工业革命的痕迹,但……
她基本可以断定,杨亭安无意流落的,应该是一个物资丰富的岛国!
见她温柔的眼睛里闪耀着晶亮的光,燕御年轻问:
“有何发现?”
“发现了一笔或许可为的大生意。”
“看来……”
燕御年温存一笑:
“泠泠的商业版图,又即将扩大了。”
“不仅如此,靖国可能也能多一个友好邻居。当然,前提是先要确定亭安去的这个地方离咱们究竟有多远,那里的现行制度和其它社会方面如何。等亭安回来我必须好好和他聊一聊,聊完若觉得可行,你能带我进宫见一次皇上么?”
光业帝李擎登基数载,兢兢业业,宵衣旰食,的确是个为民为国的好皇帝。
光凭这一点,对靖国有力之事,林樱就愿意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伸手替她将耳畔垂落的一绺别去耳畔,燕御年只觉得此刻双眸熠熠的她远胜所有珍宝:
“当然!即使我不带,老四肯定也会带你去!”
“哼,那小子这两年越发内敛,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我不爱跟他一起。”
“身居高位,难免。走吧,安心等亭安回来。”
“你说,泠泠和亭安现在是不是……正定情呢?”
这些年,顾泠泠始终不肯放弃寻找,对关勇更是当做长辈来侍奉孝顺,假如她还是坚持对杨亭安一点情意没有,也太没说服力了。只是,林樱就是有点担心,这犟姑娘没看到人时百般关切担忧,不会一看到又开始傲娇吧?
“八卦了啊,樱樱。”
燕御年失笑拥着妻子走出临春阁:
“经此一事,他们都长大了,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同一时间,禾城。
福来客栈的天字号房里,灯火同样璀璨。
圆桌畔,杨亭安双手撑着下巴,眼皮打架,无奈央求:
“顾三,你到底问够没有啊?
从昨天到今天,你一直在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还让不让人休息嘛?你是不知道那个穷地方,根本没好的造船术,为了早一点回来见你,我这两年多一一直在研究造船,都不知道失败又重来、失败又重来多少回,而且……”
他的肤色,比两年多前似乎更浓了些。
大概是造船辛苦又加上风吹日晒的航行,他嘴唇干涸,眉梢挂着倦色,显得有些疲惫。
只是,一双眼睛仍和从前并无二致,黑幽幽的,装可怜时湿漉漉,一笑又光彩焕然。
就像害怕这是一场迟到的梦境,顾泠泠就这样看着他,浑然不知时间的流淌。熟悉的扮可怜节奏又回来了,毕竟阔别已久,她非但没有觉得烦躁,反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软绵。这份软绵,比从前抱着小可乐在怀还要让人觉得身心温柔:
“而且什么?”
“而且……”
刷一下把凳子拖近,杨亭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凑至顾泠泠脸前:
“分别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灼热的气息倏地扑上了脸。
顾泠泠本能的往后仰!
只是两人的距离到底是近了,近到她能清楚看见男人眼里一根根血丝,以及下巴处的胡须青茬。双颊传来久违的微烫感,她心擂如鼓,但到底摸爬滚打多年,脸上仍然平静如水。见她似乎半点动容都没有,杨亭安委屈巴巴又往前凑了一点点:
“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遥想当初,他和严世杰厮打间双双坠海。
水性不错的他在水中挣扎着将严世杰弄得血肉模糊,正想努力游回自己的船时,他发觉不对劲!不知道海面那时如何,下面的海水忽然涌动,力量之大,犹如山崩,好比洪泻。
他咬紧牙关,也只能坚持片刻!
最终当又一股力道极大的洋流冲过来时,他脑子里一嗡:
完了!
回不去了!
都没来得及好好跟师傅和顾三告别……
再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荒凉无人的沙滩上。
身体像被碾压过的他手脚并用爬起,有气无力的朝黑暗中的光亮挪去,最终人事不省的晕倒在一幢木屋前。昏迷一天一夜后,被木屋主人救醒的他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衣着和靖国北国不太一样,说的话,他也听不懂。
没办法交流的情况下,他只能自己慢慢去观察。
养好身体之后,为报答老夫妇的救命之恩,他开始帮他们干活——
捕捞海鱼!
因为造船术不发达,他们只有手工木船,偶尔也会出海,但所行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