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鱼知微主仆起居的西厢,还没进去,林樱就听到一阵女子尖细的啼哭:
“小姐怎么样?还很痛吗?你流了好多血,呜呜!”
“我还是去给小姐请个大夫吧,相爷他不会管您……”
“让斩魂赶紧去请个女大夫悄悄来府中!”
一团乌云笼罩在林樱眉眼间,她边上台阶边吩咐顾七弦,一回头,这人竟跟石柱似的杵在原地,害得她不得不伸手推了一记。被她这么一推,失神的顾七弦差点一个趔趄,幸亏大胖眼疾手快扶住他。
亲耳听到林樱又重复一遍,他仍是整个人讷讷的:
“她……她这是……”
“要没猜错,你如愿了!”
说罢,林樱也不管他什么脸色,吩咐大夫在外候着,领着潇月径直入内。
潇月有功夫,听到声音赶来拦门的双蝶拦不住,一进内室,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让林樱微微晕眩之余,亦全身血冷。挂着月白鲛纱的床上,鱼知微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黑发濡湿的贴在头皮、脸和脖颈上,而床侧……
一大堆染血的衣物和床品!
两眼通红的双蝶被潇月缚住胳膊,仍不忘恨恨的道:
“看够了吗?看够请您出去!我们小姐现在需要休息!”
“你们小姐是自己服用了滑胎药吗?”
“不用你管!”
双蝶眼睛里像有火焰在喷射,恨不得在林樱身上灼出窟窿:
“我们小姐在相府这么长时间,你们可有谁管过她?现在来问这些,会不会太晚?相爷寡情薄意,你们全都寡情薄意!我们小姐救过相爷的命,可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你们等着遭天谴……”
啪!
潇月猛然松开,一个巴掌扇上去:
“注意你的言辞!怎么回话?你家小姐究竟服用了什么?仔细说!”
双蝶被打得半边身子歪下去,又声嘶力竭的哭上了。
或许是动静大,鱼知微被闹醒,身后传来她气若游丝的声音:
“夫……夫人来了,恕……”
“你别动!”
林樱疾步过去按住作势要起身的女子,并不介意的落座在床畔。
一双眼睛,却是深深看进她因疼痛而犯出丝丝血色的眼睛里:
“鱼小姐这是何必,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了吗?”
“七弦……”
纵然面如锡纸,鱼知微绝美的面庞此刻仍还是养眼的,颇有一番病美人之态。她虚虚一笑,从始至终没掉一颗眼泪的眸子里荡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落寞,还有许多晦涩难懂的怅惘,“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存在。”
“他做错事,你便随着他错?”
林樱谈不上多喜欢鱼知微,甚至觉得她茶里茶气,但……
同为女子,也着实看不了她这么糟蹋自己!
这话,让鱼知微的眼神多了一丝困惑。
平躺的她努力又不解的看向正投来温和目光的女人,喃喃低语:
“夫人觉得……七弦做错了?”
“当然!”
林樱坦然点头:
“男女之间情不自禁可以理解,但他身为男人,应该要考虑到一些更长远的东西。鱼小姐,我不知道七弦和你之间属于哪种爱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彼此都应该更成熟一点、更周全一点考虑问题。女大夫来了,先让她进来给你诊治,身体最重要。”
背着药箱的女大夫匆匆入内。
一嗅到屋内浓郁的血腥味,女大夫瞬间皱眉:
“立刻准备大量热水!一碗参汤备用!我需要两个手脚伶俐的帮手!”
“奴婢来!”满脸泪痕的双蝶爬起来喊。
“大夫,算我一个吧。”
递给林樱一个安心的眼神,潇月主动上前接过女大夫背在肩上的箱子。潇月一直是林樱身旁最得力忠心的人,有她在,林樱放心出门,但在门外并没看到顾七弦。问了个小厮,得知他去了书斋,林樱匆匆赶过去,还没进门,就听到大胖老实巴交又倔强满满的喊:
“不给!大娘今天可在,你还喝,她得削你!”
“她如今是正儿八经的英武侯夫人,说了多少回,别喊大娘。”
顾七弦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嘶哑和憔悴。
大胖嘟囔:
“你别扯开话题!青天白日,喝什么酒?这些年你对我耳提面命最多就是勤奋,你贵为丞相也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咋一个女人就让你变成酒鬼呢?亏我爹娘每次都叮嘱好多遍让我跟着你多学,照这样下去,我跟你学喝酒呐?”
林樱立在门外不由得卷了卷嘴角。
得亏大胖是多年相随的旧人,旁人敢这么说,老四早喊丢出去了。
“给我!”顾七弦语气生硬起来。
“不给!就不给!”
“你再这般僭越,就给我回平城去!”
“相府不留人,侯府留人边便是。”
听到这,林樱知道不能再等了:
“有我在,谁敢让大胖回平城?”
“大娘!”抱着酒瓶的大胖立刻绷过来,“顾四又想喝酒!”
“你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