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 我已经结婚了。”
屏幕对面的果戈里如是说,他甚至抬起手,虔诚地闭着眼低头亲吻了那枚戒指。
“……”
这一幕荒谬中透露着惊悚, 离奇中夹杂着怪诞, 发生在果戈里这个人身上堪称离谱。
普希金的表情十分震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 费奥多尔脸上那从容的笑容也不可避免地凝固了短短一瞬。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戈里猛然发出畅快的大笑,小丑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述自己的内心。
“太棒了,这个惊讶的表情真是太棒了!”
旋即他把脸凑到手机摄像头前,挂着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兴奋的笑容说道:“太可惜了, 他可没对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反而是我被他惊吓过好几次……那么, 怎么才能让他为我而惊讶呢——”
果戈里提问似的竖起一根手指。
“戒指是荻野和真给你戴上的。”费奥多尔笃定地说道。
“说对了,但答案与题目无关哦?”
普希金插嘴:“可能他就是普通的面瘫而已?我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你吓到的吧……”
“大错特错!”果戈里伸出双手在胸前交叉比了一个错号。
“那说明他能够根据你此前的行为预判你的想法,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反制你的行动, ”费奥多尔并不清楚荻野有预知能力, 他合理推测,“那就需要超出他的预料……他的分析决策一定建立在充足的信息基础上, 试试欺骗他的情报渠道,你很擅长这个不是吗,尼古莱,让他对你产生误判。”
“嗯……有道理。”
果戈里思考荻野和真的预知能力究竟以什么作为载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那个能力应该叫做【墓志铭】,难道是以碑文的形式呈现未来的吗?
要如何欺骗【墓志铭】呢?
普希金慢了半拍, 现在才跟上思路, 他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你跟荻野和真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猜猜看?”
“总不能真结婚了吧……那个荻野和真才多大啊, 比你小四五岁吧。”普希金严重怀疑果戈里全程都在耍他们,他不敢想象什么人会给这家伙送戒指。
“亚历山大,这里的法定婚龄是十四岁。”费奥多尔善意提醒。
跟其他两位比起来勉强算个正常人的普希金想了想,好言相劝:“俄罗斯反同啊,果戈里,不管是宗教信仰还是社会文化,同性之间不仅犯法、不受祝福、还违抗神旨,不管怎样这条路都很难走……”
他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因为小丑在发笑,笑得浑身发抖。
“我说错什么了吗?”普希金茫然,“难道要我赞美爱情吗?呃……跨越阶层,超越礼法,违背本能,灵魂交融,彰显自由与勇气?”
“那不是更好吗?”果戈里笑够了才停下来说道,“我虽然追求着自由,却生来就被社会化的枷锁束缚着,只能反思、反抗、反叛一切。要是和他谈恋爱就能同时反抗道德、法律、信仰、甚至本能,至少在象征意义上彻底超越世俗桎梏,那为什么不呢?”
普希金意识到他是在指自己前一句话,一时间不知道果戈里是恋爱脑还是把爱情当工具。
“人的本能就是利己的,如果能够摆脱这种本能的束缚,转而实现反人性的利他的话,那不就是爱吗;宗教又认为同性恋是违反人类道德本性的,而人类道德本性是上帝创造的,那么同性恋就相当于对上帝的反抗,这也是在抵抗神明呢……”
果戈里在屏幕对面快乐地挨个论证,普希金喝了口格瓦斯压压惊,结果被小丑最后一句话惊得全呛进了气管里。
“……不过这是从一个笼子飞到另一个笼子里,只要最后再杀了他,”果戈里说道,“让我从感情中解脱出来,得到真正的自由——茫然的自由,迷失的自由——”
普希金剧烈咳嗽。
这时通讯那边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动静,果戈里低头看去,发现别墅门前的草坪上站着一个拿着手机的男人,正是穿睡袍的板仓卓。
“你是什么人?”他警惕地问道,“再不走开我就要报警了!”
“呀,被发现了——真可怕真可怕——”
果戈里站起身,发动能力把人传送回卧室,用台灯打晕他,接着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
费奥多尔看着再次出现在屏幕上的果戈里询问道:“尼古莱,荻野和真对此持什么态度?”
“他好像很喜欢我,喜欢到想要杀掉我呢,”果戈里说,“送戒指的同时还给我留了五颗炸弹,是从没见过的全新款式。”
“……是觉得你对他的影响太大,所以准备杀了你避免感情干扰理智的分析判断与决策吗?”费奥多尔并不知道荻野真实异能,如此猜测道。
“大概吧~”果戈里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普希金心惊胆战地捏紧格瓦斯瓶子,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这几点应该不足以让你收下戒指……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呢?”费奥多尔开始咬食指的第一个指关节。
“不知道,不需要深入分析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