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贱人就在这里!!”
这一声骂的骇然听闻,紧接着脚步声纷沓,引得漱玉和萧鉴昀望向墙外。
火光如游龙,向西侧蔓延,萧鉴昀正疑惑,听漱玉低声道:“不好。”
萧鉴昀方想问“什么不好”,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墙角一小门被生生破开,冲进一群举着火把的汉子,个个外貌粗犷,义愤填膺状,为首一个挥动着火把,指着萧鉴昀道:“你可是姓萧。”
“是。”萧鉴昀说:“怎么——”
话音未落,就听那汉子咆哮道:“就是他们!!绿了鲁大哥的狗男女一双!!”
萧鉴昀:“???”
萧鉴昀骇然:“等等诸位!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你姓萧!是个小白脸!她姓白叫白荷!最喜欢穿白裙子!装的冰清玉洁,实则水性杨花!你们狗男女合起伙儿来骗鲁大哥!骗身骗心也就罢了!竟还敢骗钱!!鲁大哥心善,我们做兄弟的绝不能忍!非抓了你们浸猪笼不可!!”
萧鉴昀猛地低头看漱玉,“白荷??”
漱玉漠然:“嗯,没想到吧?”
“没想到。”萧鉴昀震撼说:“但你不是白荷啊!喂!她不是白荷!她是——”
没等他“是”完,刀枪棍棒袭来,萧鉴昀一脚踢开棍子,闪身规避,漱玉的裙摆随风飞起,他单手搂着漱玉的额腰在半空中转过半弧,背身挡住来人,那汉子刚猛,刀锋插入他的发辫之中,萧鉴昀倒吸一口凉气道:“来真的!”
“我觉得我会影响你发挥。”漱玉搂着他的脖子沉着冷静:“不如先将我安置了。”
萧鉴昀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又难以反驳,只得飞身将她安置到几步开外的凉亭里,骂道:“让你没事穿白的。”
“让你没事姓萧。”漱玉反唇相讥。
萧鉴昀:“......”
小侯爷有气没出撒,于是小侯爷拔剑了。
漱玉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期待。
她眯了眯眼,注视着萧鉴昀化作锥光一道,迅疾刺出!他身形极快,剑与人皆化作残影,所过之处若狂风过境,那群汉子声势壮大,倒下的却也极快,漱玉在旁看着看着只觉得毫无悬念了,颇有感慨道:“骗身骗心都行,骗钱不行,你们倒是一群实诚仗义的兄弟,我若是鲁老板定以你们为荣。”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点评!”萧鉴昀大骂道:“你是女县令么!”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漱玉看他颇有些焦头烂额,禁不住发笑。
倏地,一抹清光绽然落入她眼中,漱玉的瞳色凝住,渐渐不可置信。
——是萧鉴昀的那把“木剑”。
那光芒绝不是一把木剑该有的,漱玉险些激动的跳起来。她本就是假摔,这下更是腿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扶着凉亭的柱子踮脚张望。
但终究是晚了些,萧鉴昀风卷残云的结束了战局,还剑归鞘,身姿瘦长的伫立着。他脚下满地皆是□□呼号的粗犷汉子们,抱腹的抱腹,抱膝的抱膝,抱头的抱头,痛苦的百花齐放,画面是说不出的诡异。
萧鉴昀行至那领头的汉子跟前,蹲下身,将胸前长发甩至背后,挑眉道:“你们动手之前也该打听打听形势,就算个个儿都是脸盲,这对手的强与弱,好歹心中也该有个数,不然我今日若有杀心,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还能全须全尾?”
他好言好语的说着些气人又挑衅的话,如同在跟寻常朋友攀谈,那汉子在地上叫唤的更厉害了。他的叫声引来了长廊尽头的一群人,皆是手持棍棒的仆从,虞媚娘和童管事跟在最后,抵达时满目震惊。
“这这这......”童管事面对满园狼藉“这”了老半天,末了看见了那断了半截的门板,捶胸顿足道:“这修缮起来还得了啊!!”
虞媚娘还算冷静,一眼瞧见鹤立鸡群的萧鉴昀,上前颤巍巍行了一礼,道:“问小侯爷安。”
萧鉴昀“嗯”了半声。
“更深露重,小侯爷何故在此处?”虞媚娘咬牙道。
萧鉴昀不答,瞟了眼凉亭,那里不知何时人去楼空。
他怔了怔,心急速下沉。
那种恍惚失落之感膨胀,须臾盈满了胸口,扰乱了他的呼吸,他自嘲似的笑了声,低语道:“路过。”
“报官!!我现在就报官!!把你们这些私闯民宅的土匪强盗都抓进牢里去!!”童管事颤抖着手,指着满地大汉咆哮。
“等等!老童!”虞媚娘喝止了他,神色凝重,她复又望向萧鉴昀,皱眉道:“此事可是与白荷有关?”
他们口口声声叫着白荷。
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他人在旎芳阁内的时候,偏挑了岑漱玉更衣换白的时候。
一切都像是意外,像是巧合,但对象是岑漱玉,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岑漱玉。
去无踪。
萧鉴昀的心底充斥着难言的暴躁。
“我路过,什么也不知道。”他说。
虞媚娘觉察了,顺着他的目光回首,着眼那空空如也的凉亭,微有了然。
“媚娘明白了。”她轻声说:“今日多亏了小侯爷仗义出手才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