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继发在手机那头怔愣了好半天,然后“啊?”了一声。
然后陪着笑说,“宴少,现在我和虞家不还没达成合作吗?”
江年宴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惊讶,“不是决定合作了吗?”
“是是是,有这个意向,这不是具体细节还没推进嘛。”黄继发说。
江年宴轻笑,完全是不以为然的口吻,“既然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就宜早不宜晚,黄总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送上门的机会黄总抓不住的话,这钱就被别人赚去了。”
黄继发之所以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给江年宴打电话就是因为虞倦洲,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让黄继发迟疑了。他之前在虞倦洲面前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吃准了虞家没有更好的退路。
现在一听江年宴这么说,他心里就更没底了。想了想说,“主要是吧,虞倦洲那个人太难搞了,刚才他的话说得太绝了。”
“黄总啊。”江年宴的语气始终清清淡淡的,“要想别人帮你,那你首先要拿出诚意来。虞倦洲那个人性子再清烈也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你有诚意,他自然也不好驳你面子不是?”
“对对对。”黄继发抹了一把额头汗。
“虞念虽说是虞家的长女,但她很多意见还是要听虞倦洲的,所以黄总啊,虞倦洲是重点攻克对象。”江年宴笑说,“路我已经帮你指了,能不能走顺就看黄总自己了。”
“好好好,宴少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黄继发拍着马屁。
等结束通话后黄继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之所以找虞念也是想帮江年宴的忙,怎么就成了他办事不力了呢?
既然帮忙要先拿出诚意来,但江年宴好像也没承诺给他什么啊……黄继发这个愁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主动揽下这件事是个错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撂挑子不干了吧,那他就连项目的边儿都摸不到,而且这个时候如果不做,那就是妥妥得罪了江年宴。不仅要做,还要做成功,必须说服虞念出面帮忙,想要达成这种效果那他就要跟虞家达成厂房合作。
黄继发叹气。
不破不立吧。
而且,他冷笑,等他入了宴少的项目局,那他随便什么借口都可以跟虞家断了合作,总要出了心里这口气才行。
“这么快就回来了?”江年宴将文件合上,抬眼看着虞念,存心故意,“没要够?”
从餐厅离开后,虞倦洲马不停蹄去见姜成,继续沟通团队成员的问题。虞念则直奔医院,来找了江年宴。
医院保安都认识虞念,拦也没拦就让她进了。
江年宴没在床上休息,坐在沙发上,手旁放了厚厚一摞文件,见她来了也没惊讶。
虞念没接他的话,直截了当问他是什么意思?
江年宴挑眉,“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虞念看着他。
江年宴轻笑,也没再拉锯战,“黄继发找你了?”
“你该很清楚吧。”
江年宴嗯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靠,“他挺积极,我也不好意思打消他的积极性。”
“这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毕竟别人的感谢对你来说并不重要。”虞念说。
江年宴低笑,往后一靠,“你想感谢我的话我全盘照收。”
虞念抿抿唇,想到他之前做的琳琳种种事,始终说不出一个谢字。
江年宴也没勉强,脸色也不见愠恼。
虞念说,“宴少承诺了黄继发什么吗?”
“没有。”
虞念愕然。
江年宴许是累了,朝着她一伸手。“搭把手。”
虞念还有问题要问他,所以就依着他的意思,上前扶他起身。
心说,之前在床上生龙活虎的,现在装虚弱。
但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似的,江年宴起身后朝着她身上压了压。“体力都用你身上了,见谅。”
虞念呼吸一滞。
等扶着江年宴回了床上,她说,“黄继发不会真心实意跟虞家合作,他的目的仅仅就是想入宴少的圈层。”
“凭他?”江年宴笑里有讥讽。
瞧见江年宴这个反应,虞念就全然明白了,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又想起那只玉镯。
乔敏说的对,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她想了想,“宴少找人盯着我?”
江年宴看着她,眼神深谙,良久后说,“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找人盯着你也正常。”
虞念心口堵,什么破烂理由。
盯人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变态爱,一种是变态恨,她觉得江年宴更多是因为后者。
“宴少步步为营让人佩服。”
“怎么讲?”
“那位审批人是我的同学?”虞念似笑非笑的。
“是,但你们不熟。”江年宴轻描淡写说。
明白了。
“宴少以这个借口让黄继发处于劣势,黄继发想要进到宴少的圈层势必要在跟虞家的合作上扒层皮。但黄继发为人狡猾,手镯就是第二道的保险。”
虞念目光灼灼盯着他,“所以我不明白宴少的意思。”
既然恨,又为什么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