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洲坐在了床边,轻声跟宋岚说话,“妈,您先冷静冷静,情绪先安稳下来。”
宋岚对虞倦洲一直的态度跟对待别人大差不差的,平时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说些颠三倒四的话。
今天宋岚在面对虞倦洲的时候也表现出了异常,她在打量着虞倦洲。眼神里的光十分奇怪,看得虞倦洲都开始紧张了,生怕下一秒她又很情绪激动地将他一把推开。
“阿洲?”宋岚像是在努力辨认眼前的男子。
虞倦洲一听这个名字差点眼泪下来,他抓住宋岚的手,嗓音都哽咽了,“妈,是我,我是阿洲。”
宋岚倒是没把他推开,而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怎么还没回去呢?”
此话一出,虞倦洲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但是虞倦洲这个反应,就连虞念都惊呆了,愕然地瞅着宋岚。乔敏也一脸惊讶,看了看虞倦洲,又看看宋岚。
许淮是局外人并不知晓个中情况,所以他观察的只是宋岚的精神状态,并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你快回去吧,该回去了。”宋岚语重心长地说。
虞倦洲一脸的不自在,“妈,您在说什么呢?您在这,我能去哪?”
宋岚重重一叹气,没回答虞倦洲的问题,就是朝着他挥手,“回去,不走干嘛呢?还继续让虞家人吸你血吗?”
“妈!”虞念骇然。
这一声似乎叫醒了宋岚,她抬眼瞅着虞念,刚刚还尚算柔和的眼神又转为冰冷,一字一句说,“看看,就跟你爸一模一样!”
虞念心里一哆嗦。
虞倦洲闻言这番话也顾不上有许淮在场了,再次拉过宋岚的手问她,“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宋岚却不再跟他们说话了,又看着她那盆花目光柔和。
医生进来送检查结果。
基本上没太大问题,昏倒是因为血糖低了,发烧估计是这两天降温有点着凉,总之算是虚惊一场。
可虞念心里长了刺,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那么说话,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仇人?而且她感觉母亲的恨意是来源于父亲?
这怎么可能呢?
父母的感情是出了奇的好啊。
虞念敢发誓他俩绝非像圈子里的那些表面夫妻假恩爱,他俩是真恩爱啊,过往的事她都是林林种种看在眼里的。
许淮见她神情落寞,安慰她,“慢慢来,现在宋女士的思维都是乱的,说的话你也别当真。”
乔敏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许淮,将虞念轻轻拉过来,“你吧,千万别跟病人计较,岚姨现在情况特殊,她说什么话出来都是正常的,你要是什么都信,什么都往心里去那可完了,都活不好了。”
医生见挺晚的了,便建议他们先回去,一会儿他们会再喂她一遍药就让她睡了。
见宋岚没什么大碍,几人也放心了。
往外走的时候雪下大了,簌簌的倒是绵密。
许淮有心要把外套脱下来为虞念遮头,可没等有所行动呢,不远处有辆车倏然亮了车灯,就停在疗养院的院内,十分嚣张。
疗养院的保安许是也不敢惹来者,就愣是没敢管。
虞念倏然顿步。
车子她认得。
心口瞬间突突直跳。
许淮、虞倦洲和乔敏瞧见这幕后也停住了脚步。
车门打开了。
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结实的大腿,光亮的皮鞋,踩在雪地上。一把黑伞伸了出来,撑开,紧跟着整个人就撑伞上前了。
虞倦洲看清来者后脸色倏然变得难看。
乔敏下意识看了一眼虞倦洲,心口也在突突跳,再看虞念,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江年宴缓步上前,目光从虞倦洲脸上扫过,落在虞念脸上,手中的伞往她头顶倾斜了,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虞念没想到他会来,但对于他能找到这里来她不会太惊讶,虽然很少人知道虞家夫人目前的下落。
他是江年宴,有心要查也没什么查不出来的。
虞倦洲对江年宴心存警惕,他微微上前挡住虞念,看向江年宴,“我母亲很好,就不劳烦宴少了。”
江年宴笑不入眼,“相识一场,倒算不上劳烦。”又看向虞念,“你从没跟我说过岚姨在这家疗养院。”
虞念红唇抿紧。
心说,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许公子也在。”江年宴笑得浅淡。
许淮岂能不知道江年宴?他伸手,“宴少,幸会。”
江年宴也算给了许家人情面,伸手与许淮相握,但说出来的话并不算太客气,“没记错的话许公子不是在这任职吧?”
许淮微笑,“宋女士的情况我恰好能帮上一二。”
江年宴微微挑眉,“哦?原来许公子的时间很宽裕。”
许淮看出江年宴眼里的攻击性,别管他有没有被虞念接受,雄性天生的竞争意识就燃烧了。他说,“时间宽不宽裕的另说,只要想挤总会有的,就看想不想挤了。”
此话一出,不仅江年宴眸底发沉了,就连虞倦洲的眉心也蹙了一下。
乔敏这个透明人这个时候及时发挥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