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还是完整的,边缘重新黏合不是问题,拉弦板裂开了,这也没事儿,修复起来都不难,我师父那边的老师傅可以帮你弄,现在就是要等一块新的底板。”
谢心洲点头表示明白。不同品种的木板共鸣出的音色不同,琴音需要和谐,就像两根琴弦需要是同一个牌子,拉出来的双音才和谐。琴身的木板也一样。
贺明臻又说:“要年份一样、品种一样、砍伐季节一样的苏木板,这个就全靠缘分了,不知道要等多久,缘分到了明天就能碰上,缘分不到就一直等,我这么讲你明白吧?”
“明白。”谢心洲说,“等吧,没得选。”
他视线在琴身上慢悠悠地来回看了半晌,四根琴弦全部被拆了下来,琴码也被拿走,光秃秃的指板上有他没来得及清理的松香渍。
“昨晚雨下了一整夜,湿度上来了。”贺明臻说,“你注意家里琴房的除湿器今天要开着。”
谢心洲点头。
“行了,别心疼了。”贺明臻宽慰道,“你现在用的什么琴?”
“毕业换的那把。”
“哦,让你姐给你再买一把呗,我师父他们那儿有个大师最近可以预约。”
谢心洲摇摇头:“这把凑合用。”
贺明臻无奈又怅然地看了他一眼:“我说尹总那资产,抽个百来万给你买把琴,洒洒水吧。”
谢心洲没说什么,琴行门上的风铃又响了两下,是陈芷拎着早餐和奶茶来了,进来喊了声:“哥,我起晚了,只有韭菜盒子了。”
贺明臻:“啊?我吃韭菜盒子?那我今儿还怎么干活,来个客人我熏昏一个?”
“没法儿啊,没别的了。”陈芷说,“哎?师兄来了啊,你吃了吗?”
“吃过了。”谢心洲说。
陈芷笑眯眯地说那就好,美滋滋地边想着估计是白毛帅哥给做的早餐,边把韭菜盒子递给她哥。
贺明臻是陈芷的表哥,也是这家琴行的老板,二楼和三楼是工作间和休息室。陈芷自己家的隔音不好,练琴吵邻居,有时候在这边练琴练晚了就直接睡楼上。
“你就吃吧,我这儿有清口糖。”陈芷说着把奶茶戳上,又问谢心洲,“你喝奶茶吗师兄?”
谢心洲摇头:“不喝,撑着呢。”
他确实撑着了,喻雾给他烙了两块蛋饼,一大碗汤,超出他平时的食量太多,他全吃完了。
陈芷嗯了声,扭头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这会儿在放本地新闻,谢心洲没太在意,直到陈芷差点被奶茶呛着,她背靠工作台的侧面,指着墙上电视屏幕说:“我靠,这不是那豪门庶子吗。”
闻言,谢心洲抬头看向电视屏幕。
“最近这事儿闹挺大的,辰衡的那个过世的董事长,他儿子是他老婆跟别人生的。”贺明臻边说边小心地撬开大提琴边缘。
谢心洲“嗯”了声。
屏幕里的人包得相当严实,鸭舌帽、口罩、卫衣兜帽,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要是头发露出来的话,陈芷应该能猜到那是喻雾。
谢心洲认出来了,他认得喻雾的眼睛。
记者们在辰衡大楼下堵着喻雾,举过话筒:“喻先生,请问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岁。”
记者:“请问你今天过来参加股东大会,有得到董事会的支持吗?”
“抱歉,无可奉告。”
接着是尹心昭安排的媒体,记者突破重围冲到喻雾面前:“喻先生,据说老喻董留下了遗嘱,请问遗嘱的法律效力确认了吗?你最近有接触过大公子吗?”
喻雾停了下来,严密的打扮让他只露出一双眼睛,人们的注意力也都在他的双眼。
喻雾说:“很遗憾,没有人和我联络过,我常年在国外,对家族恩怨不是非常了解,至于那位大公子……”
喻雾看向镜头,仿佛是通过镜头在和大公子对话:“我相信大公子应该会明白一个最基础的继承法条例,继承遗产应当清偿被继承人的债务,以及其应依法缴纳的税款。”*(引用法条)
此话一出,琴行里贺明臻“哦嚯~”了一声。
不仅是这个屏幕,几乎所有正在关注这件事的人,都被喻雾这句话调动起了好奇心。
这弦外之音不就是说老喻董或许有欠债?甚至还可能存在欠税?
他一介董事长,喻雾这模棱两可的话究竟指的是老喻董自己的税务,还是整个辰衡集团的税?
喻雾说完后匆匆离开,钻进一辆漆黑的别克商务车。
“牛。”贺明臻评价,“据说他是喻鹭辰外面找的小四生的儿子,在媒体这里暗示税务问题,这是明显要鱼死网破啊,有魄力。”
陈芷不解:“他为什么要暗示税务问题?辰衡如果有漏税对他也没好处吧?”
“所以我说他有魄力啊,这是威胁,而且他这么干,肯定有人给他兜底,估计是个大人物。”贺明臻搓着下巴说。
陈芷:“我靠,我以为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撕呢。”
贺明臻摇头:“我感觉这个庶子应该是躲起来了,这原配和大公子不可能不找他的,而且躲的很及时,应该是葬礼一结束他就藏了起来。”
贺明臻又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