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一下你体温。”
耳温枪在卧室角落的咖啡桌上,刚刚喻雾随手放的。
喻雾在客厅灯铺进来的扇形灯光里,谢心洲不知道现在几点,甚至不知道这会儿是白天还是晚上。他房间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合上就与世隔绝。
喻雾刚站起来,想过去拿耳温枪,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谢心洲从被窝里撑着坐起来,接着猝不及防地,喻雾的腰环上来一条纤细光洁的胳膊。
他瞬间僵住,不敢妄动。
今夜户外有零下12度,漫天纷飞着的雪,像置身于圣诞水晶球。他出门匆忙,衬衫外面就套了个风衣,这会儿刚回来,身上还凉着。
谢心洲像是在太阳底下烤了太久,碰上了卖冰淇淋的车,本能地想要往上贴。
于是他半坐起来环抱住喻雾的腰,脸颊贴在他衬衫,刚好贴着纹身的那块。喻雾彻底不敢动了,吞咽了下。
“你…你想喝水吗?”喻雾问。
谢心洲摇头,衬衫随他摇头的动作摩擦了两下纹身。喻雾只感觉自己在被烙,就像古代酷刑,将一块铁烧得通红,按进皮肉,他几乎能闻见自己被烧出的焦香味。
好吧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全是喻雾自己脑补的,一个发烧病人的温度怎么可能比得上酷刑,但对喻雾造成的主观影响相差无几。
他无法动弹,呼吸困难,瞳孔凝滞。
忽然之间想起尹心昭的话:喜欢一下得了,别真爱他。
接着他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就这么爱了,一见钟情是钟到这个份上吗?寒冬腊月的为了买个加湿器,跑进风雪里,买回来还用不明白。
他低头看了看谢心洲,恨不得像条蛇盘在自己腰上的样子,嘴唇紧抿。他伸手去探谢心洲的脑门,但他手太凉,摸什么都热。殊不知谢心洲和他一样,脑门烧着,感觉什么都凉。
然后谢心洲恍惚着说了句话,喻雾没听清,凑近他。
“今天还没练琴。”谢心洲沙哑着嗓子说。
喻雾失笑:“一生倔强的练琴人。”
不成想谢心洲还真爬起来,被子都掀了,浑身就一条内裤,说:“今天练舒曼。”
喻雾唏嘘,自言自语:“我念高中的时候要是有你这个劲儿,现在估计能成北大杰出校友。”
“好了别折腾了。”喻雾把他胳膊拽开,按他肩膀迫使他躺回去,被子拉上。
喻雾拿了耳温枪折回来,弯腰给他一量,37.5。
“我多少度?”谢心洲问。
喻雾把耳温枪的小屏幕朝向他,评价:“怪不得闹着要练琴,这是感觉自己还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