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我是你爹!”
看到席勒认出他后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凌熠居然还能兴起拿他开心的念头。
“……收养的儿子,没想到吧?”
席勒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这么多年来,他看不惯,也赶不走。
“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凌熠真假掺半地嘲讽,“席恩叔叔的养育之恩我还没有报,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干掉。”
席恩原本就精神状态极差,面对如此复杂的信息更是瞬间大脑短路。
凌熠手上一刻不停地解绳结,他却只在旁边呆呆杵着。
“你准备旁观到什么时候,不想被抓的话就过来帮忙!”
席勒幡然回神,紧忙帮忙解绳子。
最后一道绳结被解开,昏迷的席恩面朝地面倒下,被席勒接了个满怀。
“爸!老爸,你醒醒!”
他慌乱的声音夹杂着颤抖。
鲜血从席勒头顶流下,流得满脸都是血迹,没有沾染鲜血的部分却苍白如纸。
席勒感受不到呼吸和心跳,双眼通红:“老爸!”
凌熠已经转身在混乱寻找退路:“先离开这里再说!”
席勒嚎啕:“老爸快不行了!”
“你哭死在这里也救不回来!”
“这都是因为你!”
席勒情绪失控:“如果不是为了你,老爸他才不会——”
声音猛地止住,在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后,席勒的脸色变得如他濒死的父亲一般苍白。
凌熠回头望他,眼底写满晦暗不明的情绪。
背景兵荒马乱,他孤独得却好似荒凉旷野中唯一的人类。
席勒甚至有预感如果此刻不开口道歉,他将永远失去被原谅的机会。
凌熠转过去,不指责也不反驳,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现在要带席恩叔叔离开这里,你不想走就把他交给我。”
席勒被他的冷静刺激得心头一凛:“我走!”
他弯腰将奄奄一息的席恩背到背上,起身后面前多了整整一支卢乎伦的私人部队。
凌熠微微向左挪了一步,将席家父子挡在身后。
“首相预测的果然没错,只要用这个人做诱饵,一定会有鱼自投罗网。”
凌熠紧盯为首的军官,布料下肌肉绷紧,只待寻找到对方破绽。
军官没有将他自不量力的行动放在眼里。
在他身后,是十几名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军人,对付两个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当然是手到擒来,更何况还带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
“我劝你们乖乖把人放下,束手就擒。”
席勒高声喊:“做梦!我死也不会把老爸交给你们!”
军官叹气,微微偏过头,交代身后。
“首相大人吩咐要活捉,什么样无所谓,留口气就行。”
“那恐怕由不得你。”
随着声音落下,唐德和他带来的护卫队横插入二者之间,在凌熠等人面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军官认出唐德,语气不悦:“怎么又是你们?”
“不好意思,我接到的命令是全须全尾地把人带走,一个都不能少。”
“奥瑟殿下几次三番坏首相大人的事,首相大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哪怕是他老人家的外孙也不可以胡来。”
唐德掏出武器:“今天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既然无法达成共识,不妨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
双方势力剑拔弩张,火星四射,一触即燃。
凌熠无意参与他们的战斗,回头指挥席勒“快走!”
“你可以走,但我奉劝你谨慎选择目的地。”
凌熠脚步骤停。
唐德头也不回地挡在前面,挡出一股没有人能越过他抓捕凌熠的气势。
“我跟随殿下时间不短,这是我见过他最生气的一次。”
唐德都不确定自己这番话,究竟是在威胁他留下来,还是提醒他远走高飞。
“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回不了头。”
凌熠仅停滞半秒,不假思索拉起席勒:“跟我走!”
席勒更是无瑕犹豫,跟随凌熠飞奔。
军官当然不肯放任到手的鸭子跑掉:“给我追!”
奥瑟护卫队齐刷刷挡住去路,凌熠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暴动的人群。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唐德队长!?”
席勒跟着凌熠在人群中左突右闪,后知后觉地高声问。
视线里只有凌熠的后脑勺。
“你不瞎的话就是!”
席勒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救我们!?”
凌熠带着他突出重围,径直来到一辆黑色鹰腾跟前,用力拉开车门:“上车!”
话音未落,一枚流弹飞来,凌熠反应极快,拉着席勒蹲下。
子弹击中车窗,玻璃砸得粉碎。
“快上车!快!”凌熠的声音随着子弹声在耳边炸响。
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席勒根本没时间一件件思考——
比如这辆车是哪来的?
奥瑟殿下的护卫队长为什么会掩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