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新王在全族人的期待下降生,它看起来跟其他婴儿一样柔弱无害,谁能想象它降生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杀死它无辜的弟弟。
蜂后带走幼王,只留卢贝尔和他的侍卫队在蜂巢,锁住宫门。
卢贝尔在第一个王台前等候,寸步不离。
他的侍卫们则守在宫门前,严阵以待。
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们对宫门展开猛烈攻击,金属的碰撞声、敲打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忽然间,王台周围的金光骤然增强,包裹婴儿的薄膜开始变得透明并逐渐消失。
卢贝尔眼中闪过惊喜:“坚持住!就快完成孵化了!”
就在孵化完成的瞬间,宫门也被暴力撞开。
席恩拉起抱紧婴儿的卢贝尔,催促道:“快走!”
() 两大一小钻入逃生密道(),侍卫们英勇地将ALPHA们拦在身后。
卢贝尔逃出生天?(),正是黄昏时分。
他们借着昏暗天色和花海的掩护,甩开身后的追兵。
呐喊声渐远,卢贝尔体力不支,停下脚步。
婴儿受了惊吓,在他怀里大哭不止。
席恩指着西北方向:“再走十分钟,我们的车队就停在那里。一旦上了车,他们再也追不上我们。”
卢贝尔点头,正要一鼓作气,忽道:“坏了,我的包不见了。”
他的包里装着手稿和蜂族给奥瑟的成年礼,每样都珍贵无比。
“什么时候掉的?”
卢贝尔回忆:“刚才我摔了一跤,可能是那个时候掉的。”
“知道了,我去找。”
“你要当心啊!”
婴儿哭得厉害,卢贝尔怕它的声音引来追兵,把它抱在怀里细心哄着。
“不哭不哭,哦哦,不哭不哭。”
不远处树影晃动,卢贝尔警觉:“什么人?”
一个孩子从枝头一跃而下:“贝尔叔叔,是我!”
卢贝尔松了口气:“原来是凌熠啊,吓我一跳。”
“贝尔叔叔不是答应带我去首都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卢贝尔走得匆忙,差点忘记跟凌熠的约定。
“贝尔叔叔没有说话不算话,你跟我们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耶!”
婴儿还在哭,想必是饿了。
卢贝尔看到不远处有几株蜜果,这是一种生长在景埠穹廊的特有植物,捏开果壳就会得到蜜。
他想起来蜂族人卵生,他见过几次大人用蜜喂养婴儿,便把婴儿放在花簇中。
“你等我一下。”
卢贝尔去采蜜果,凌熠一步步走向婴儿。
如果卢贝尔还在,就会发现一切都不寻常,他的动作僵硬,眼睛也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孩子。
啼哭声止住,不知是感知到危险的来临,还是天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单单是好奇新面孔的出现。
卢贝尔听见哭声停止,回头一瞅,只看见凌熠手中高高举起的蜂刺。
鲜血迸射,大梦初醒。
凌熠触电般松开手,蜂刺穿过卢贝尔指缝,变黑的刺尖消失在他的胸口,鲜红的血液蜿蜒流下。
年幼的凌熠也如被瞬间抽干全身血液,就在这时,一只手温柔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
卢贝尔掌心传来湿润的触感。
“别哭。别怕。”
凌熠双脚无法挪动分毫,身体抖得像个筛子。
贝尔叔叔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他的耳中。
“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不要内疚,不要自责。你是一个优秀的蜂族ALPHA,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
眼泪在黑暗
() 中决堤,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贝尔伯爵!”
席恩手中的包掉落在地,凌熠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摔落在花丛。
席恩接住摇摇欲坠的卢贝尔:“…伯爵……伯爵!”
卢贝尔无力回应,席恩猛地拔出枪瞄准凌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是凌熠从未见过的仇恨与愤怒。
凌熠面对枪口,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扣住席恩手腕。
“不准…开枪……”
席恩一动不动,滔天的恨意已使他无法思考。
卢贝尔用尽全力重复了一遍:“…不准…开枪,这是命令…是我自己…执意要插手…不怪他……
“你要是…开枪,就等于…又杀了我一次……”
他喘息了半天,艰难地转向凌熠:“从今以后…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你要替我…替我活下去…你记住了吗?”
对死亡的恐惧让凌熠忘记该如何哭泣,席恩怒视凌熠,目眦尽裂:“滚!”
小孩翻身跳起,这辈子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
卢贝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在席恩的搀扶中缓缓倒下,一旁的婴儿又开始放声啼哭,哭声嘹亮。
“我还有几件事…交待给你……”
席恩泪如雨下:“您吩咐。”
“照顾好这个孩子…千万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