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柳妃打量了一眼甄兰,近前拉过甄兰和甄溪的手,低声寒暄,那双灵韵暗藏的目光瞥了一眼那青衫少年,温宁如水的眉眼现出一抹讶异。
其实,这是柳妃头一次见贾珩这位近三年来,名震大汉的少年国公,也是在楚王口中嗟叹不已的贾子钰。
被柳妃目光注视,贾珩心有所觉,柳叶细眉之下,面色温和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相比甄晴那张妖媚、幽艳乃至略显刻薄的脸蛋儿,柳妃一张白腻如雪的鹅蛋脸生的温婉如水,明丽生姿,既有江南水乡少女的莲荷清韵,又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
只是那股眉梢眼角的幽怨潜藏。
多半是因为过门多年,膝下还没有子嗣。
贾珩心头暗暗想着。
楚王与贾珩双方寒暄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推杯换盏之间,席间气氛渐渐至酒酣耳热。
楚王陈钦坚毅眉锋之下,目光热切地看向那少年,感慨道:“子钰,这次青海蒙古搅乱西北,父皇不用子钰出征,说实话,我实是想不通。”
贾珩放下酒盅,目光平静无波,说道:“圣上也有圣上的考虑,江南之事紧要之处不在西北之下,新政大行,海关收税,都是牵涉到朝廷财用的大事。”
他如果敢借此发牢骚,就落了楚王话柄,时间一长也就上了楚王的贼船。
楚王陈钦眉头皱了皱,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少年,说道:“但我担心一桩事,南安等人此去西北,如是如金孝昱一般遭逢败绩,我朝又该如何应对?那时候还不是要用子钰,如今事有轻重缓急,子钰领兵前往西北也未有不妥。”
贾珩举起酒盅,朝楚王示意,轻声说道:“王爷,战事胜负未定,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说不得南安郡王此战马到功成也未可知。”
两人碰了一杯,旋即一饮而尽。
这会儿,柳妃拿起一旁的酒壶,给楚王斟酒。
甄兰也拿过酒壶给贾珩倒酒,只是一双狭长凤眸熠熠流光地看向那少年。
而甄溪在一旁坐着,如大家闺秀一般,略见局促,同样不时将一双灵气如溪的清眸投向那少年。
嗯,明显有些憨憨的。
楚王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孤是不怎么放得下,南安王爷毕竟年近半百,不管是将略还是武勇,比子钰差之甚多。”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西北边军加上京营兵马也有一二十万,如果稳扎稳打,与青海蒙古等人较量,也并无太多问题。”
甄兰看向那少年,柳叶细眉之下的清眸闪烁了下,玉颜上若有所思。
楚王举着酒盅,说道:“但不如子钰用兵稳妥一些,子钰连女真都打赢了,这青海蒙古对付起来更是手到擒来,可惜朝中有人嫉贤妒能。”
贾珩笑了笑,说道:“王爷过誉了,青海蒙古等地诸羌胡番人复杂,想要料定西北,也并非一日两日之功。”
楚王道:“子钰这是老成谋国之意,我虽然不通用兵之法,但也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我瞧着南安王爷还有柳芳等人,似乎将西北边患似乎想的过于简单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贾珩面色微顿,点了点头,朗声道:“女真的亲王岳讬,此人足智多谋,有此人在西北,事情就要复杂许多。”
柳妃见那少年似不欲多言,而自家王爷有些失言,连忙拿起酒盅,巧言嫣然地笑着打断贾珩的话头,说道:“王爷,先用饭吧。”
楚王笑了笑,说道:“好,等会儿再说不迟。”
哎,这是子钰头一次过来府上,他心头难免高兴。
贾珩拿起筷子与楚王开始用着饭菜,轻声问道:“王爷说也要去江南,未知何时启程?”
他自不是算着他和甄晴有多少日子可以痴缠。
楚王笑了笑,说道:“在京中估计还要个把月,子钰先行一步,给王妃的书信,我已经写好了一封,等会儿让子钰帮着捎过去。”
贾珩点了点头。
他真不是对楚王的家书感兴趣。
“子钰,我近来琢磨着这开海之策真是开辟财源的无上妙法。”楚王看向那少年的目光见着崇敬,面色感慨说道:“我也算开府观政许多年了,前几年北方灾情连绵,户部左支右绌仍是捉襟见肘,这二年随着查办贪腐,再加上整饬盐务,开海通商,国库财用渐渐丰殷,而纵观国库这二三年的变化,悉因子钰之力。”
眼前这人真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的经国大才,如果他荣登大宝,定然要重用着子钰。
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王爷过誉了,说来说去,都是为社稷出力,如果不是圣上有意振作,我纵然腹有良策,也全无用武之地。”
楚王轻笑说了下,轻声说道:“那也是。”
他说到此处,已经将推崇之意表达的十分明确,想来子钰已知他思慕之意,只是不便表露罢了。
此刻,甄兰目光痴痴地看向那侃侃而谈的青衫少年,分明为其凝然气度所折。
珩大哥现在差不多是香饽饽,不仅是楚王,就连魏王都纷纷积极向着珩大哥示好。
只是珩大哥心底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