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儿臣愚钝,未能为父皇分忧。”
父皇会不会怀疑他与贾子钰暗通款曲,或者怀疑他能力不足,难当大任?
宋皇后见着这一幕,手里帕子不由攥紧几分,柔波潋滟的美眸之中浮起担忧之色。
这个小狐狸什么意思?去赴楚王的宴,又帮着然儿,那他究竟帮着谁?
崇平帝目光温和几分,看向魏王,说道:“你很好,跟着子钰多学一些,他平常思虑的多。”
如果子钰将来能一心侍上,辅佐两代帝王开创大汉盛世也未可知。
前日领着甄家姐妹,去赴着楚王的宴。
子钰……这最大问题可能就是少年慕艾了一些。
宋皇后听到崇平帝口中“你很好”三个字,娇躯却微微颤栗,好似三伏天喝了冰水,舒爽难言,又似禁欲多日,夜深无人之时想起了贾……
魏王陈然道:“儿臣自问愚钝不明,以后会向卫国公多多请教。”
崇平帝道:“先一同用着午膳吧。”
“是,父皇。”魏王陈然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
宋皇后闻言,那丰润如芙蓉花的脸盘浮起浅浅红晕,愈发绮艳动人,芳心难免欣喜不已。
陛下这是认可然儿了。
所以那小狐狸明帮楚王,实际暗中相助着然儿?楚王不过是他显示不偏不倚,两不相帮的手段?
……
……
韩宅,书房之中——
内阁首辅韩癀坐在条案之后,面色凝重,窗外的雨声拍打在窗扉,让这位朝堂重臣心神不宁。
忽地,狂风吹动门扉的咣当声音响起,颜宏步入内书房,拱手说道:“兄长唤我?”
韩癀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温和目光缓缓投向颜宏,问道:“常州府的案子究竟怎么回事儿?”
颜宏愣怔了下,说道:“兄长,我也不知。”
韩癀面色阴沉如铁,说道:“这样大的案子,南京不可能没有动静,常州籍贯的数十位致仕官员都在南京,如果说这次没有他们的身影,我是不信,陛下这次龙颜震怒,派遣了卫国公南下,江南说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段时间,这位大汉的内阁首辅同样是焦头烂额,身陷科举舞弊丑闻。
“那一条鞭法,不过是俭省收税之时的浮费,并无不妥之处。”韩癀沉吟说道。
颜宏道:“但清丈田亩却是实打实的恶政,如今江南的日子也不好过,朝廷年年用兵,刚刚打赢了北疆,西北又再次大动干戈。”
“户部还算宽裕。”韩癀目光幽沉,说道:“比之往年也未差多少。”
得益于贾珩盐务、海关的开源、以及番薯的输血抢救,现在的陈汉虽然打了几场仗,但国库情况还算良好。
“兄长,如果只是今岁夏粮和秋粮多征收一些,那江南尚可接受,但这高仲平清丈田亩是要掘了江南的根,有些事如何经查?”颜宏道。
韩癀道:“不清丈田亩,这一条鞭法也就无从谈起,如今常州府的那些人明火执仗地对抗朝廷,只会引来更为严酷的镇压,卫国公从河道至盐务,同样屡兴大狱,江南那边儿是对手吗?”
颜宏道:“兄长,听说不是常州一地,是整个江南,那卫国公如果非要违背大势,那就可能一省皆反,东南震动。”
韩癀眉头紧皱,目光咄咄看向颜宏,道:“那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颜宏道:“朝廷这些年盘剥江南甚重,处处防范,江南士民的怨气不是一日两日了。”
自前明以降,江南赋税尤重,等到陈汉立国,因为在夺取天下的过程中,以南伐北,其实是得了江南士人的支持的,但立国百年以后,尤其是崇平帝即位以后,北方灾情连绵,又重新回到以北制南的路上。
韩癀眉头紧皱,沉声道:“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此事不要再说了,也让他们安分一些,不要低估了圣上和朝廷的决心,现在虏寇之患稍缓,圣上心怀大志,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颜宏一时讷讷无言。
荣国府,大观园,稻香村——
正是傍晚时分,园圃之中的一棵红杏笼罩在朦胧烟雨之中,湿漉漉的雨珠悬挂在枝叶之间。
而一方长条书案前,坐着一个丽人,身穿绾色丝绸长裙,上面印有小枝梅花,比起往日那兰色裙裳多了几分明媚,此刻手腕如凝霜,正在拿着毛笔写字,小楷娟秀干净,其上写着:“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曹氏抬眸看向那兰色衣裙的丽人,倒也看不出这条幅有什么名堂,轻声说道:“他应该这两天就要回江南了。”
李纨柔声道:“嗯,听前院说了。”
曹氏诧异说道:“你不去江南探探亲?”
李纨放下毛笔,说道:“一晃这么多年,兰哥儿在京里,我还有些放心不下。”
曹氏笑道:“兰哥儿现在不是好的,有他珩叔在,将来至少也得中个进士。”
李纨秀丽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柔声道:“就看兰哥儿他的缘法了。”
那人那般欺负着她,应该会善待兰儿的。
曹氏目中不无艳羡之色地看向李纨,说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