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烛火铺染了整个厢房。
妙玉此刻坐在一张铺就着厚厚棉褥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条锦被,小腹已经见着轻微的隆起,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本佛经,凝神细读。
邢岫烟一袭浅红色长裙,发髻巍峨,坐在不远处,柔声道:“你这几天怎么样?”
妙玉道:“还好。”
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中浮起一丝关切,声音轻轻柔柔,低声道:“听平姑娘说,你这边儿还是什么都吃不下。”
妙玉道:“清淡的还能吃,我一吃荤腥就会犯恶心。”
少女正是孕反最为严重的时候。
邢岫烟轻声道:“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肚子里的孩子终究受不了。”
妙玉幽幽叹道:“我也知道。”
“大爷你来了。”就在这时,小丫鬟素素的声音响起,带着几许雀跃。
妙玉心神一动,凝眸看去,只见光影一暗,那蟒服少年进入厢房,两道剑眉之下,面容沉静,目光锐利如剑。
贾珩也凝视着那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唤道:“妙玉。”
妙玉此刻娇躯微颤,不知为何,鼻头不禁一酸,清眸中渐渐泛起热气。
自怀孕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在西北打仗怎么样。
贾珩行至近前,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感受到妙玉的激荡心绪,目中蒙起怜惜之意,说道:“妙玉,怎么还瘦了。”
其实此刻的妙玉,犹如一个怀了小猫的波斯猫,身形略显瘦弱,但仍然还保留着原本的优雅和清冷气韵,但无疑更动人。
邢岫烟凝眸看向少年,目中盈盈如水,说道:“珩大哥,我刚才还劝妙玉师父呢,让她平常注意饮食,不要太担忧过甚。”
贾珩道:“岫烟,下次吩咐厨房熬一些补气血的药粥给妙玉吃。”
说着,凝眸看向妙玉,语气中已带着几许责备,说道:“怎么这般不知爱惜自个儿?”
妙玉眸中泪光点点,说道:“那些荤腥吃不下,吐的厉害,再加上,最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贾珩握着妙玉的纤纤素手,来到一旁的床榻上落座,脸上现出一丝关切,柔声道:“提心吊胆,可是因为我。”
妙玉垂下螓首,玉颊微微泛起红晕,抬眸看了一眼邢岫烟。
贾珩抬眸看向邢烟,柔声道:“岫烟原也不是外人。”
见得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邢岫烟清丽如雪的脸颊也红扑扑的,如岚岫的眉眼笼起一丝羞意,柔声道:“珩大哥,你和妙玉师父说话,我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离去。
贾珩目送着邢岫烟离去,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妙玉道:“岫烟最近时常过来照顾我,最近住在我这个院落,就在隔壁不远。”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知道府中这么多姑娘,你就喜岫烟的性子,你们两个在一起说话解闷,也省得你一个人太闷。”
说着,伸手轻轻捏着妙玉光洁无暇的下巴,对上那如黑宝石的明眸,凑到那两瓣粉唇,轻轻啄了一口,顿觉如兰如麝的清香气息传递而来,让人心神幽远。
妙玉眼睫渐渐掩下一丛阴影,脸颊浮起浅浅红晕,感受着那少年的宠溺,芳心欢喜与甜蜜交织一起,只是少女从来是冷清、孤僻的性情,倒也不显热烈主动。
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妙玉,说道:“许久不见了,师太。”
妙玉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脸颊彤红如霞,轻声道
:“你在北边儿打仗两三个月,这一路还顺利?”
贾珩道:“顺利倒是还顺利,连战连捷。”
妙玉定定地看向少年,轻嗔道:“还抱得美人归。”
贾珩讶异说道:“你都知道了?”
“岫烟给我说的,为此,薛姑娘好像还病了。”妙玉目光复杂,柔声说道。
如果是她易地处之,也会觉得伤心难过。
贾珩道:“也不是因为那个,因为先前诰命就不好请封,这次算是与宫里达成了某种默契,以后再想请封诰命,也就容易了。”
妙玉明眸熠熠如星辰,说道:“宦海凶险,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贾珩伸手轻轻撩起妙玉脸颊垂落而下的一缕秀发,温声道:“这个我倒是醒得,其实,等时机合适,还想给你请封个诰命。”
妙玉轻哼一声,芳心羞喜交加不已,但口中却说道:“我不要。”
为她一个出家人求封诰命,成何体统?
再说,她身为不祥,也不好连累了他。
贾珩看向眉眼娇羞的妙玉,笑了笑,说道:“那时,可就由不得你了,妙玉夫人。”
性情孤僻的妙玉,如今怀了他的孩子,有时候想想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这般想着,忍不住再次噙住了那两瓣唇瓣,感受到妙玉的娇羞,轻轻搂过香肩。
贾珩拉过妙玉,相拥一起,温声道:“好了,不能再这般残虐自己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这两天,我请郎中再瞧瞧。”
妙玉柳叶细眉之下,明眸闪了闪,“嗯”了一声,低声道:“前几天,郎中是瞧过的。”
贾珩说道:“先吃一些药膳调养的,还有一些汤,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