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粗眉之下,目光咄咄地看向那锦衣府卫,旋即,思量了下,道:“难说。”
难道真的是他胡思乱想了?可先前那锦衣小校所言,的确疑窦重重。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府卫快步进入厅堂,拱手说道:“指挥,魏王府长史邓纬递上了名刺,说是想要拜访仇指挥。”
仇良眉头皱了皱,心头盘算着其人来意,说道:“魏王府长史?让人延请至花厅,本指挥一会儿就过去。”
说话之间,仇良起得身来,向着外间厅堂行去。
此刻,锦衣府官衙正厅当中个,邓纬落座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面容沉静,轻轻捋着颌下胡须,心头不停斟酌着等会儿的用辞。
当然,不可能直接与仇良说什么,魏王将举大计,阁下岂无意乎?
就在这时,朱漆绿栏的走廊上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而后,就可见仇良面色肃然,举步而来。
“邓长史何事造访本衙?”仇良面容威严,目光上下打量着邓纬,问道。
邓纬也不多言,道明来意,说道:“仇指挥,我家王爷说,五城兵马司的锦衣小校,侦查出了前赵王余孽陈渊的消息,想要与几年以”
仇良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一动,目光灼灼而视,紧紧盯着邓纬,沉声道:“陈渊的音讯?其人现在何处?”
邓纬点了点头,温声说道:“陈渊仍在京城潜伏,五城兵马司发现了其人动静,殿下想要单独邀请仇指挥前往一叙。”
仇良心头就有几许许狐疑之色翻涌而起,问道:“王爷邀我赴宴,未知王爷现在何处?”
“今天晚上,王爷在王府设了晚宴,邀请仇指挥赴宴,还望仇指挥前往花厅一叙。”邓纬低声说道。
仇良闻听此言,暂且压下心头的狐疑,道:“邓长史,还请向王爷回话,今晚仇良就过去赴宴。”
邓纬点了点头,道:“仇指挥留步,那老朽就先行告辞了。”
说话之间,离开椅子,向着外间快步行去。
待邓纬离开之后,仇良两道粗眉拧了拧,目光明晦之间,心头开始盘算着魏王邀请自己的用意。
如今京中局势已经逐渐明朗,天子打算立楚王为储,魏王失却大位,只是时间问题。
那他还要不要去赴魏王的宴?
难道,魏王那边儿真有什么白莲逆党的消息?
就这般思量着,仇良看向一旁恭谨侍立的锦衣府卫,说道:“准备车马,随本指挥前往。”
那锦衣府卫应诺一声,然后也不多言,向着官厅之外大步而去。
魏王府
厅堂之中,可见灯火辉煌,人影憧憧,炉火熊熊而燃,可见热气氤氲升腾而起。
魏王陈然换了一身简素袍服,落座在一张酒桌之畔,不远处还坐着宋璟,正在一旁陪同。
“王爷,仇指挥来了。”这时,一个仆人举步进入厅堂,禀告说道。
“我去迎迎。”魏王剑眉之下,面容肃然无比,低声道。
说话之间,来到仪门,抬眸看向在锦衣府卫簇拥之下的仇良。
仇良快行几步,神色恭谨地朝着魏王陈然行了一礼,低声道:“卑职见过魏王殿下。”
不管如何,眼前之人还是大汉藩王。
魏王点了点头,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笑意盈盈,双手虚扶起仇良的胳膊,温声说道:“仇指挥无需多礼。”
两人寒暄之间,魏王陈然邀请着仇良,向着花厅而去,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
仇良道:“魏王殿下先前让贵府长史说,五城兵马司的眼线发现了赵王余孽陈渊的踪迹?”
魏王陈然笑了笑,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小校,在街巷中听到的一些线索,其中颇为隐秘,仇指挥可否借一步说话?”
仇良剑眉之下,目光微顿,心头不由狐疑更甚,点了点头。
然后,随着魏王陈然一前一后,进入里厢的书房。
两人重又落座下来,一时之间,殿中瞬间就陷入一股沉默无比的气氛当中。
仇良终究是沉不下气来,目光炯炯有神,打破了沉默,问道:“殿下方才提及五城兵马司小校发现赵王余孽踪迹,不知人在何处?”
魏王沉吟片刻,说道:“仇指挥,赵王余孽应该在京中活动。”
仇良皱了皱眉,目光深深,问道:“魏王殿下也不知赵王余孽人在何处?”
这是在耍他吗?
魏王陈然理所当然说道:“如是我知道,已经派五城兵马司抓住这帮宵小,岂会拖至今日?”
仇良闻听此言,眉头紧皱了下,道:“那魏王殿下唤卑职来此,却已不知来意了。”
魏王陈然道:“的确有一桩事托付仇指挥。”
“有何指示,还请示下。”仇良隐约有了几许猜测,心头“咯噔”一下。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问道:“仇指挥,对如今东宫立储的事如何看?”
仇良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魏王殿下是什么意思?这是在逼他表态?
仇良面色肃然,义正言辞说道:“圣上既已下诏立储,我等锦衣乃天子亲军,但行遵命即可,能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