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变,沉喝一声,说道:“抓住他!”
如果楚王跑了,今日之事难以收场。
方才就不该多做废话,而是一刀结果了楚王的性命。
这就是魏王,终究是太年轻。
都行险一击了,不能弑君,但可以杀兄,甚至动作要快,要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斩杀楚王,然后再和天子谈判。
方才沉浸于嘴炮,无疑忘了郭绍年的叮嘱。
梁王见此,面色也变了变,目光现出一抹急切,急声道:“来人,抓住楚王。”
而楚王在甄珏的护送下,向着偏殿夺路而逃,身后不少兵丁挤过一些文武百官,在后方追杀。
殿中正在观礼的群臣,如没头苍蝇一样,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两藩身后亲卫的疯狂追杀。
而崇平帝听到殿中的嘈杂之声,似是急怒攻心,又是“哇”了一口大血吐将出来。
显然听到殿中的一片混乱,让这位中年帝王心头悲凉之余,不禁生出一股黑色幽默般的苦笑。
哪怕是从策划政变的行事风格而言,魏王也不像他一点儿,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全无狠辣手段。
当真是蠢笨如猪,天下如何能够托付给他?
这是怎地一个乱字了得。
而楚王陈钦心惊胆战,在甄珏的回护下,窜出偏殿门口,夺路而逃,穿行于梁柱高立的殿宇当中,向着偏僻之地逃亡。
楚王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面容阴沉如铁,两道浓眉之下,目中满是慌乱之色,急声说道:“出宫,去寻贾子钰。”
楚王深知,在这时候,只有贾珩能够力挽狂澜。
甄珏这边厢,听着楚王的话语,沉声道:“殿下,贾子钰尚在宫外,你我需得出宫才是。”
“莫要走了楚王!”身后传来魏王军卒的喊杀声,渐渐及近。
“先躲进这里。”甄珏拉过楚王的一条胳膊,快步进入一间厢房,朱红漆面的厢房内,内里布置简素,两人躲在一面淡黄色帷幔之后。
只能说皇宫中的房间颇多。
两人待了一小会儿,听到外间凶神恶煞的搜检声音渐渐远去。
甄珏隔着一扇雕花窗棂,伸手指着那两人高的朱红宫墙,高声说道:“太子,翻过墙去可就出了皇宫,向卫郡王贾子钰搬救兵才是。”
“不好翻。”楚王仰起头来,抬眸见得两人高的朱红黛瓦的宫墙,暗暗摇头,分明面有难色。
甄珏眉头紧皱,沉声道:“殿下踩着我的肩头,差不多能够够到墙头。”
楚王又是看向那朱红宫墙,估量了下,暗暗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就依你之意。”
两人说着,悄悄出了厢房,前往朱墙黛瓦的宫墙方向而去。
楚王在甄珏的帮助下,伸手刚刚够着宫墙。
幸在楚王也曾习练弓马,并随着大军出征不少次,体力尚佳,这会儿双手扒拉着墙头,猛地一用力,手脚并用,落在墙头上。
看向下方朱红高墙之外的地上,两人高左右,下方草丛和乱石俱在,楚王定了定神,翻过墙头,一下子落在地上。
“咔嚓~”
伴随着一股钻心的疼痛,楚王痛哼一声,分明一下子跌落一片草丛中,面上五官扭曲,直搓牙花子,额头和鬓角更是渗出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
“腿断了。”楚王暗道一声不好,心头暗道晦气。
“在这边儿。”
“莫让人跑了。”
“抓过去请赏!”
隔着一座青砖黛瓦的宫墙,宫苑里面的府卫的追杀之声响起,让楚王心神微震,不敢多做耽搁,拖着一条摔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向着荆棘丛生的山下快步而去。
而另一边儿甄珏则是寻觅地方躲藏。
……
……
含元殿中——
魏王陈然与梁王陈炜,面容焦急地等待着追捕楚王的消息,心头可谓懊悔不迭。
方才就应该一刀结果了楚王的狗命!
现在让楚王跑了,整个局面一下子崩坏透顶。
不大一会儿,一个青年小校从偏殿门口跑到魏王陈然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拱手道:“殿下。”
魏王陈然身旁的梁王,一下子抓住那青年小校的胳膊,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楚王现在在何处?”
那青年小校面上现出难色,道:“殿下,并未发现楚王踪迹。”
魏王陈然心头涌起一股烦躁莫名,沉声道:“继续派人去搜捕!封锁诸宫门,绝不能让楚王逃走!”
“是。”那青年将校转身离去。
殿中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宁静,落针可闻。
或者说,殿中的群臣都在等一个消息,如果楚王真的不幸殒命,那么说不得魏王就是新太子。
当然,今日这场乱局,要如何伪饰?
皇室颜面和中枢威信,尽数扫地。
过了一会儿,又从偏殿来了一个青年小校,同样开口说道:“殿下,宫中并未发现楚王踪迹。”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拨人过来禀告楚王的动向,仍是没有发现楚王的动向。
而殿中正在提心吊胆的群臣,闻言,一些支持楚王的文臣倒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