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中一盏灯火摇曳不停,橘黄灯火如水一般扑打在窗棂上,一道丰丽窈窕的身影投映在锦绣屏风上。
刚刚被“背刺”的宋皇后,枯坐在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而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手中的一方朱红罗帕,攥在手里来回搅动着,心头暗暗咬牙切齿。
畜生,她宋恬瞎了眼,给他生儿育女……
丽人这会儿,已然是大半天粒米未进,十分虚弱,但全凭着一股心气在支撑。
或者说,对某人的恨意正在支撑着丽人。
就在这时,可听得轻盈若柳絮的脚步声在殿外逐渐及近,只见一个头上缠着白色孝布的女官,绕过一架锦绣妆成的云母木质屏风,缓步来到近前,柔声说道:“娘娘,卫郡王来了。”
宋皇后闻听此言,就从悲怆莫名的心绪中回转过来。
就在抬眸之时,不由愣怔了下,旋即,丽人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那张秀媚、端丽的玉容戾气涌动,狭长、清冽的美眸当中见着一抹愤怒。
那个混蛋竟然还敢来找她?
她要杀了他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那蟒服少年快步进入殿中,此刻,抬眸看向宋皇后,朗声道:“娘娘。”
宋皇后此刻手中握着一根银光熠熠的金钗,但见金钗之尖柄寒光闪烁,炽耀人眸,说道:“狗贼,拿命来!”
说着,向贾珩的脖子狠狠刺去,这一击几乎是含怒而刺。
贾珩:“……”
至于吗?就这么恨他?甜妞儿这是要他死啊。
贾珩探手如电,一下子抓住丽人的皓白手腕,看向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此刻已是珠泪滚滚,目光凶狠,叹道:“娘娘,你又何苦如此?”
“畜生,狗贼,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本宫?”宋皇后恨恨说着,那双狭长清冽的眸子中噙着泪花,几乎是咬碎银牙。
贾珩闻言,沉静面容似蒙着一层皑皑霜色,厉声道:“娘娘,难道觉得我应该让陛下含恨而走吗?”
他毕竟是做了对不起崇平帝的事,真的在活着之时,造崇平帝的反,推翻其既定的传承,何其残忍?
宋皇后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贾珩道:“陛下一生为国事呕心沥血,忧劳成疾,娘娘难道在临终之前看到自己最信重的儿子和女婿都反叛自己,娘娘对陛下何其心狠?”
宋皇后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轻轻阖上那双狭长、清冽的眸子,任由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横流而下。
那人又对他何其心狠?
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嗯,两个儿子……
怎么能那样对她?
“况且纵是最后,圣上仍没有对魏梁两藩动杀心。”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怜惜地看向宋皇后,道:“娘娘,圣上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
“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在此惺惺作态,你何时对得起他?”那雪肤玉颜的丽人,弯弯修眉之下,目光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悲怆莫名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控诉和指责。
贾珩拧了拧眉头,眸光闪烁了下,道:“娘娘,你我情投意合,天造地设,又有何对得起,对不起一说?”
宋皇后:“……”
雪肤玉颜的丽人,芳心微震,旋即,不由暗暗啐了一口。 还情投意合?合着她和他才是天造地设?那…那先前为何不帮她?
贾珩面色一肃,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将其手中的那根金钗扔至一旁,说道:“娘娘,今日朝堂之上众文武大臣的态度,想来娘娘也知晓了,内阁诸臣,可有对魏王出言拥护之人?”
宋皇后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如霜薄覆,妙目当中更是戾气涌动,怒声叱道:“那是你不帮我,如果造成既成事实,那些文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真的以为会是吧?那时候,魏梁两藩带着污名,应该是八皇子因稍年长而继位,魏梁两藩和娘娘仍是一无所获。”
大汉的文武群臣不可能让一个膝下无子嗣,且被逼宫过得魏王继位。
如果强压下去,那就会影响大汉社稷稳定。
宋皇后闻听此言,泪光点点的妙目当中,涌起一抹怒意,说道:“你胡说。”
好,退一步说,就算妹妹的儿子即位,也是她宋家的血脉。
贾珩揽过丽人的丰腴腰肢,轻轻控制住丽人的挣扎,凑到丽人的耳畔,温声说道:“娘娘,且再等等吧。”
宋皇后平复了心头的怒气,晶然美眸当中现出一抹复杂之色,问道:“然儿和炜儿他们两个,那人是怎么处置的?”
贾珩语气复杂道:“圣上将魏梁两藩废为庶人,打发回藩地圈禁,倒未有性命之忧,对娘娘并未说其他。”
宋皇后闻听此言,芳心一时默然。
显然崇平帝临终之前的“温情”,也击中了丽人心头最为柔软的地方。
宋皇后秀丽弯弯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凝露而闪地看向贾珩,恼怒道:“你究竟想怎么做?”
贾珩道:“娘娘放心,楚王不会在帝位上待太久的。”
宋皇后:“???”
嗯,这个小狐狸究竟是什么意思?
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