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铖目光咄咄,冷声道:“入川之路险要,朝廷纵然进兵,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派兵进抵,到时候兵事一起,天下诸部兵马云起而应,逼那卫王归隐。”
寇善超沉声道:“卫王骁勇善战,长于兵略,只怕那时候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就在几人相议之时,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之中,朗声道:“制台大人,高家二郎、高家三郎从外间过来了。”
高铖脸上顿时流溢起喜色,说话之间,起得身来,说道:“我去迎迎。”
四川总督曾书鸿也起得身来,道:“一块儿过去瞧瞧。”
须臾,众人向着外间而去。
此刻,自总督衙门的仪门而来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之人自是高渤、高镛兄弟二人,不远处则是魏王和梁王两人。
高铖脸上挂着亲近的笑意,伸手招呼道:“二弟,三弟。”
高渤和高镛快步近前,也朝着高铖唤了一声,说道:“兄长。”
魏王和梁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稳妥之意。
巴蜀之地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前汉高帝刘邦在此而成帝王之基,他们兄弟两人也可以。
陈渊面色微顿,浓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四川总督曾书鸿和高铖几人,目中可见神芒微动几许。
众人寒暄而罢,说话间,沿着一条绿漆栏杆的抄手游廊快步进入后宅厅堂,重新落座下来。
高铖抬眸看向高镛和高渤两人,问道:“父亲那边儿怎么说?”
高镛道:“兄长,父亲说让我和二弟听兄长的。”
高铖面上现出关切之色,问道:“京中情况如何?父亲那边儿可还好?”
高镛两道浓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卫王如今在大肆安插亲信,月前流放了内阁阁臣吕绛和翰林掌院学士陆理,父亲他在京中为了朝廷达大局,只能委屈求全,与那贾珩小儿虚以委蛇。”
高铖皱了皱眉,沉声道:“卫王其人,实为当世董卓,操莽之流,在京中横行霸道,我大汉绝不能容忍此类奸佞逞凶为恶。”
高渤顺势在一旁介绍说道:“这位是先帝之亲藩,魏王和梁王两位殿下。”
高铖这会儿,转眸看去,轻声说道:“魏王,梁王,许久不见。”
魏王陈然起得身来,朝着高铖行了一礼,道:“高兄。”
崇平帝在潜邸之时,魏王陈然与高铖也是颇有来往的。
高铖沉吟片刻,问道:“殿下在神京城中的遭遇,我在成都听到了,卫王其人在神京城中骄横跋扈,蛊惑宪宗皇帝,殿下起兵讨逆,虽然事败,但世人多悯之。”
听高铖提及旧事,魏王连忙道:“惭愧,如果不是卫王在京中以言魅上,本王也不会兵行险着,搏命一击。”
现在,可以说,众人都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卫王贾珩身上。
贾珩俨然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王。
高铖转眸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陈渊,问道:“这位是?”
陈渊轻笑了下,浓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凝眸看向高铖,问道:“高兄这是不认得在下了吗?”
高铖闻听此言,面色凛肃无比,因为陈渊此言,心头不由一惊,诧异说道:“可是赵王府的三公子当面?”
陈渊和高铖原本就是同龄人,当年崇平帝、赵王以及废太子等人夺嫡之时,三人尚是稚龄幼童,也曾呆在一起玩闹。
陈渊剑眉挑了挑,脸上不由现出感慨之色,低声道:“忆昔当年,与高兄几人在京中游玩嬉闹的时光,恍若昨日。”
高铖脸上也不由浮起回忆之色,沉声说道:“一晃眼儿,距当初已经二十余年过去。”
陈渊默然片刻,说道:“是啊。”
另一边儿,曾书鸿坐在一张紫檀木的红漆椅子上,手中端着一只青花瓷茶盅,垂眸喝茶之时,眸中现出思索之色。
这赵王余孽陈渊在过去几年可是没少兴风作浪,如今,又来到蜀地,也不知对蜀地百姓而言,是祸是福。
高铖剑眉挑了挑,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二弟,如今万事俱备,就差一面义旗了。”
高渤点了点,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兄长,我们制定了计划,联络了和硕特与准噶尔,到时候四方群起而攻。”
高铖沉吟片刻,说道:“和硕特方面,可曾派人递送消息,策应行动,否则蜀中一乱,蒙王大抵会派蒙古兵马入川。”
陈渊道:“我先前已经派了说客,准噶尔那边儿同样派了说客,想来,用不了多久时间,应该就会有消息。”
高铖沉声道:“剩下就是拣选起兵之期了。”
“准备军械、粮秣尚需时间,具体用兵方略,由赵王介绍。”高渤在一旁接话道。
高铖凝眸看向一旁的陈渊,目光带着诧异之色。
陈渊道:“待两个月后,我白莲教会在巴中率先起兵,官府可以剿捕为名,囤积粮秣、辎重,向朝廷索要军饷,从而拖延、迟滞汉军的动作。”
高铖点了点头,高声说道:“此法倒好,如果只是内部白莲教民乱,我四川都司就能镇压,不用烦扰朝廷派兵,而后等到西北与藏地两方兵马筹备完